那时花开/19/大雪纷飞

        这一周,金波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来学校。陆一凡每天都很失落。思念和担心在心中蔓延,陆一凡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金波的座位,她多么期望他在那里。

        有一天,她实在没忍住,跑到学校传达室,她犹豫来、犹豫去,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如果他接了电话,自己又该说什么?她不明白怎么以前拿起电话就随便打随便说的坦荡如今却变成了心惊胆战和犹豫不决。

        后面等待打电话的同学等不及了,就说:“同学,你到底打不打电话呀?”

        陆一凡这才意识到后面还有人在排队,说:“哦,你先打吧。”于是让开了位置。

        陆一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这要在以前,觉得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完全是很自然的事。现在却连打个电话都不敢打!

        她想都排了这么久的队伍了,不打心不甘!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拨了金波家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你好,请问金波在吗?”她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是谁呀?”金波问道。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陆一凡失望极了。

        “哦,是你呀!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陆一凡一脸尴尬!好是生气,故作镇定,他竟然这么问自己,“难道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金波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

        陆一凡说:“我看你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没事吧?”

        金波说:“谢谢你,我没事,就是重感冒在家修养几天。”

        陆一凡急切地问:“那你吃药了吗?”

        金波说:“吃了康泰克,还去医院打点滴了,应该差不多好了吧。”

      陆一凡说:“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呀?”

      金波说:“最快下周吧。”

        陆一凡一听下周,看来还要等好几天,有些失望地说:“哦,好吧。”

        金波问:“学校里一切都挺好的吧?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陆一凡心想,哦,他只关心问学校里有什么事情,一句也没有问候自己,有些失望,不过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形下,也许他这么问的意思就是在问自己过得怎么样。

        陆一凡说:“没有什么事情呀,就是你落下一周的课,补起来会有点费劲。”

        金波说:“嗯,那也没办法。”

        陆一凡说:“看你状态还可以,那就下周再见吧,你先休息吧,我要回去上课了。”说着刚想挂电话。

      谁知电话那头的金波着急地说:“等一下!”

      陆一凡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金波说:“没什么事”,他特意停顿了几秒,然后说:“我很高兴你给我打电话。”

        陆一凡突然心里一跳,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害羞地说了一句:“哦!那下周见。”于是就挂了电话。

        陆一凡挂了电话,心里美滋滋的,打电话前忐忑不安和小鹿乱跳,现在又开心雀跃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她蹦蹦跳跳的跑回教室,心里一直默默念叨着“我很高兴你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你给我打电话”……

      赵乐琪看到陆一凡脸上久违的这么开心的笑容,不禁问她:“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陆一凡说:“没干什么去。我有很开心吗?”

        赵乐琪说:“傻子都看得出来你现在很开心!”

        陆一凡说:“哦,那开心还不好嘛。”就搪塞过去了。

        又过了一周,陆一凡盘算着日子,每天进教室的时候她都会特意看向金波的位置一眼,可是周一没来,周二没来。陆一凡讨厌这样不确定的期盼和等待。周三的下午按惯例是每周一次全班的大扫除。所有同学都参与的,有的擦玻璃,有的擦黑板,有的搬桌椅,有的扫地,有的拖地,每个人都分工到位。突然间,正在低头擦玻璃的陆一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向教室门口看过去,金波穿着帅气的黑色皮夹克,背着书包进来。几个要好的男生见到许久未见的金波返校了,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热情地跟他打起招呼“你小子,是不是在家偷懒不来上课?”要么就是:“想死我了!”。他跟几个男生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到陆一凡旁边,满脸春光地对着陆一凡说:“我回来了!”

        陆一凡看到金波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心情明媚了起来,看到他走向自己,更是无比开心,故作镇定地说:“哦,你回来了!”

        金波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帅气了一些?”

      陆一凡想了一下,说:“恩,这个问题吗?”

      金波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陆一凡咯咯直笑,这人真是恬不知耻,不过确实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帅气,于是对他说:“恩,今天是看起来更帅气了!很有精神的样子,看来你在家休养得不错呀!”

        金波说:“是呀,吃吃睡睡,是不是胖了好多?”

        一旁跟陆一凡搭伙擦玻璃的赵乐琪说:“哎呀,这一回学校就来陆一凡这报备呢!”

        陆一凡娇羞地辩解道:“你说什么呢!”脸刷得就红了。

        赵乐琪说:“我受不了你们在这甜言蜜语,金波你上来帮陆一凡擦玻璃吧,我们后面还有好几扇要擦呢,我到那边去。”

      金波跳上来,他动作很快,嘁哩喀嚓地擦了好几块玻璃。陆一凡不解的问:“你怎么擦得这么快?你擦干净了吗?”

      金波说:“你们女生干活就是慢!你用湿抹布擦完一遍,再用废纸擦干,这样就没印子了。你用干抹布擦,总是有印子,浪费时间。再说,老师也不会每块玻璃都检查的,差不多就行,眼睛能看到的这几块重点擦擦好。懂了吗?”

        陆一凡非常怀疑地说:“那能行吗?”不过试了湿抹布加干纸来擦玻璃果然效果好很多。

        是的,陆一凡一直觉得金波是个很灵活多变的人,很会变通,虽然她经常觉得他学习、做事不是很严谨,有些投机取巧,但是她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木讷,有些脱俗的想法,她需要这样一个“俗气”的人把她带入到人间,带入到正常的社会中,当然对于她自己来说,金波最与众不同的就是他很关注自己,会关心别人。

        然而,对于陆一凡来说,她没想到的是开心一刻又是昙花一现,之后,他们又变成了之前的关系,比之前形同陌路和满眼怀恨好很多,但是也不像之前最亲密的那段时间的感觉,陆一凡觉得金波似乎若即若离,让她捉摸不透。他们之间维持着一种界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微妙感情。走得太近和太远都让陆一凡很是难受。

        而金波依旧主动跟程超雪靠拢,找他吃饭,散步,踢球。陆一凡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突然间金波对程超雪很感兴趣,她有点嫉妒程超雪,她觉得现在程超雪代替了以前自己在金波心目中的地位,又觉得金波是故意霸占程超雪,削弱了自己跟程超雪的某种联系,这让陆一凡想更加接近程超雪。


        又过了几周,冬天真得来了,一天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同学们看到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兴奋极了。大家议论纷纷,感叹道:“好像很久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

      几个活跃的男生提议一会吃完晚饭去打雪仗。于是,这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男生、女生吃完晚饭就跑到操场上开心地玩起来。陆一凡说:“我们堆个大雪人吧!”

        其他同学都同意,于是大家分工合作,有的负责滚出雪人的身体,有的负责滚出雪人的头,还有的负责找眼睛和装饰物,没多久一个大大胖胖的雪人就堆好了。

        看着大家一起合作堆好的雪人,大家开心极了。谁知戴飞低下头又团了一个雪团,直接奔着女生这边跑来,子栖和一凡跑得快,戴飞直接追上了赵乐琪,袭击了她。

        其他几个男生见状也互相使了眼色,团起雪团,追着女生跑;金波冲着一凡跑过来,一凡紧张地直后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金波看着她无助的表情,想了一下,说:“算了,就不欺负你了!”陆一凡想,他一定是在乎自己的,所以才有所保留,没有用雪打自己。

图片发自简书App


      金波于是掉转了方向跑到了赵乐琪后面,扯开她的衣领,直接把雪灌进了她的脖子,雪接触到了皮肤,瞬间就融化了,变成了冰水,沿着后背流淌,赵乐琪瞬间感到了透心的凉,回头一看是金波,马上破口大骂:“好呀你,金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然后,拿起一团雪就扔向正在逃跑的金波,当然因为雪球拧得时间太短,不够紧,在飞行中都散开了,毫无杀伤力。

        赵乐琪号召女生:“你们几个跑得慢的,在这里做子弹,我主动进攻他们。”

        大家乱跑一通,互相袭击,陆一凡主要驻守阵地,制作弹药,后来看他们玩得很开心,也改为前锋了。最后大家脖子里,衣服上,头发上都是雪,开心极了。

      雪下了一夜,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陆一凡寝室的几个女生穿着鞋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嘎嘎的声音,陆一凡说:“我特别喜欢听这个声音!”

        突如其来的大雪让高中沉闷的学习生活有了些欢乐。第二天一早上课的时候,班长李焕新看着班级楼下的雪地上,画了好大好大的两颗心,一个丘比特的箭穿过两颗心。好多女生都爬到了窗台上,议论纷纷:“这是谁画的?好浪漫!”“这应该是给我们班哪位同学的吧,这正好对着我们班的窗户!”,“好像也不是,在我们班和旁边那个班级之间。”“好有心呀!”

        陆一凡心想,这会是班上哪个男生画得呢?可是他们班男生大多都看起来还没有开窍,她多么希望是金波画给自己的!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金波,金波报以微笑,然后大声嚷着:“这是谁弄得呀!挺会玩浪漫的呢!这是暗恋吗?”

        一旁的子默说:“是呀,没有署名!”

        金波说:“谁敢署名呀!”

        陆一凡听了这话,看到金波躲闪的眼神,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他弄得,是呀,怎么可能!他已经变了!

        第二天自习课,全校学生都要到外面去扫雪。大家都拿了扫把、铁锹到了操场上。每个班级都分了一个片区。陆一凡跟几个女生在一起扫雪,男生几个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陆一凡时不时地看向金波,谁知金波突然走到了另外一个外班的女生那边,他们好像在聊天的样子。没过一会,金波又回到了自己班级的队伍中。等他们那边雪扫完了,金波和几个男生唱着歌回来了。

        陆一凡走上前问金波:“你们唱得什么歌呀?”

        金波说:“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听过吗?”

        陆一凡说:“歌好像听过,但是不知道谁唱的。”稍微停了一下,她有些迟疑地问:“你刚才说话的那个女生是谁?”

        金波差异地说:“什么女生?”

        陆一凡说:“刚才扫雪时,我看到你跟一个外班的女生说话。就在那里!”于是陆一凡伸出手,指着那个女生的方向。

        金波说:“哦,就是一个朋友。”没再多说,他就走开了。

        继续跟着几个男生边嚎边扫雪、玩雪。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必过份多说 自已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不必在乎许多 更不必难过

  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我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

  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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