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圆舞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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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在读大一不久家里就出了事,她妈妈得了癌症,医生说发现的早有治愈的可能。

为了这一线希望家里的钱都用上了,可是,妈妈的病却不见好转,每况愈下。

癌细胞以惊人的速度在体内扩散。
很快,高额的治疗费用让这个家庭捉襟见肘,妈妈再三说要放弃治疗,但是她不听,后来她背着妈妈退了学,跟着同村的一个人南下打工。

虽然这里挣钱多,可比起医院每天的开销简直是杯水车薪,为了能拿到更多的钱,她去娱乐场所做了公主。

因着她高挑的身材,靓丽的长相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让她的收入成倍往上涨,但是这样也仅仅能维持妈妈屈指可数的活着的时间。

“每次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模样,我都恨不得那个人是我。”楠楠望着窗外,眼泪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声音哽咽,“我爸死的早,全靠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本以为这些年条件好点了,等我上完学有了工作就让她好好歇着,可没想到,”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往下说,“她居然得了这种病,是我不该太要强,让她受苦受累的,成绩第一又怎么样,考上北大又如何?都换不回来她的健康,我真是不孝的儿女。”

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希望如此吧。”她叹了一口气,神情带着深深的悲哀和历经磨难的沧桑。

楠楠所有挣来的钱都寄了回去,在这里吃穿住行全是别人买单。纵然如此,她也从不歇着。卸去浓妆的她每天都会去麦当劳上班,风雨无阻。

后来她发现,做促销员赚钱,于是又去大卖场做了促销员,总之是什么赚钱干什么。

她认识的人多,通过她介绍我顺利进了一家五百多人的大厂,在里面做车间文员。
工资还不错,晚上和周末都不用加班,我用这些多余的时间,就出门去转转,以便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我还买了一部手机,时常给家里报平安。

一个星期天,我才醒,就接到了楠楠的电话。

电话那端长时间的沉默着,就在我以为她是无意中打进来,自己并不知道的时候,那头传来她哽咽而沙哑的声音,“我妈她去了。”

和楠楠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厅。

她没有化任何妆,扎着马尾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一窗之隔的大街上车来人往出神。

我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青春肆意的侧脸,染着深深的沉默的哀愁,我不知如何安慰她。

许久,她转过头来,我担忧的样子反而让她笑了一下,转而来安慰我,“没事啦,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从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需要一段时间和过程。”

我知道她是坚强的,但并不表示她不会和小薇一样走向另一个极端,所以她这样说我反而更觉得不安,我更愿意她抱头痛哭一场,以减轻心中的悲痛。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想了想,接着说下去,“活着才是你对你妈最大的安慰,你要好好活着,才不辜负她把你从小养大的辛苦。”

“放心吧,我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她说道。

“你这样说我更不放心。”我站起身,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出来吧,眼泪,有时候是最好的疗伤药。”

“也许吧,”她望着我,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我已经把眼泪全部都哭完了,在医院看到她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哭得天昏地暗,那个一直包容我,把一切都给我从不求回报的人,永远的离开我了,从此我成了孤儿。”

我拉着她的手,“是的,但是你还有朋友,比如我,这后面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美好的经历等着你。”

“我知道,但是就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我想我该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去,想想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楠楠说完低下头,右手拿起精巧的银勺轻轻搅动着咖啡。

“嗯,这样也好。”听她这样说,我稍稍安心了一点,然后又问道:“准备去哪呢?”

“现在还不知道,”楠楠摇摇头,“走的时候告诉你吧。”

“行,有事给我电话。”我坐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香甜中带着苦涩。

生活不也像这杯咖啡吗?有苦有甜,但是正因为如此,才让世人着迷,单单苦或是甜,都少了某种完美。

楠楠去了云南,那也是我特别想去的地方。

漓江的水,洱海的云,还有那人人向往的香格里拉,无不让人神往,我让她多拍些照片回来,好让我饱饱眼福,她笑着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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