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扎依一见你就说你是复活的阿古亚娜了,原来是真的,怪不得守望族人见了你都害怕了,你真的是复活的阿古亚娜。”教授低沉地说。
“相信我,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宁愿自己死都不想伤害我父亲,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去伤害过任何人。”玉润喃喃地说。
丹尼尔说道,“我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跟林小姐的接触,她做得那些装是装不出来的,她确实不知道,只是这些影像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块玉就像有了魔力一样,它好像能吸取并记住某些时刻周围发生的影像,这确实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从第一副场景来看,林小姐第一次出现和第二次出现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你不跟大家解释,我真的以为你是有个孪生姐妹。所以据我的推断,你应该是被这块玉给操纵了。”
什么,被玉给操纵了?!大伙显然对这个颠覆性的结论有些意外。
“林小姐介意给大伙讲讲这块玉的由来吗?”丹尼尔说道。
这个时候了,只要能找出真相,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玉润将三十年前发生在古墓里的事一五一十得跟大伙说了一遍,其他人都沉默着,阿里甫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一路他只是觉得这队人马这次出发的油水不少,更可况有地宫这个大目标吸引着,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他看看其他人,丹尼尔一副了然的表情,好像什么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尤永那张冰脸常年挂着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就连平时比较爱一惊一乍的教授此刻也一脸得平静,看到这里他愈发觉得这里面故事很多。
听完玉润的讲述,丹尼尔说道,“很显然这块玉是三十年前从古墓里拿出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古墓应该就是地下王宫的一部分,他们是误打误撞得进到了里面,扎依也说过地宫里有个邪灵,是个无辜受害的人灵魂扭曲而成,看过这幅雕像,我觉得这个邪灵应该就是阿古亚娜,至于缘由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只能这么推断,也许出去之后问下守望族人就都知道了。一个带在邪灵身体上的三千多年的玉吸附了多少的邪气和戾气,而全部用黑色陨石建造成的地下王宫,本身就是一个有着巨大能量场的地方,我认为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丹尼尔的话仿佛给了大伙一点指引,教授点点头,说,“我刚刚真是懵了,这一路来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早应该见怪不怪了,这么说来玉润就是那个复活的阿古亚娜,是那个不沾染邪灵的单纯的姑娘,而这个附着了邪灵戾气的玉在遇到了复活的阿古亚娜之后就开始产生能量变化,在某些特殊时刻她会被这块玉控制,成为充满了邪气的真正的阿古亚娜,所以才会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来。而事后她自己却全然不知。这就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她自己完全不记得的原因。”
丹尼尔表示赞同。
阿里甫说,“那这下怎么办,咱们带着个邪灵附体的女人,那不是自找麻烦?”
“我就是为了查明父亲的死因而来的,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不用继续下去了,你们不用带我了,我不想连累大家,更不想再牵连更多的无辜人了。”
知道了真相的玉润像一个颓废的花朵,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切都还像梦一样,早知道这样,她宁肯永远解不出答案。
“那这块玉怎么办?”丹尼尔问道,
“放在这里吧,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觉得这个东西太邪了,只要跟它站上关系的,都跑不了,当初如果不是从地下带出来,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我不想带着它害人了。”
这一路走来,大家也见识了这玉的厉害,玉润这么一说,谁还愿意跟这个东西沾上关系呢。
破解了这些谜底,众人都忘记了还有其他几层,倒是阿里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到玉润自行决定退出了,他更是一脸轻松。先行跑到下一层参观去了。
玉润还瘫坐在地上不动,教授过来拉她一把,扶着她一起往楼下走去。
楼下仍旧是大厅,不过比起这一层又小了一圈,众人开始了解为什么叫塔楼了,原来跟真正的塔是一样的,这个只是方向不同,没有往上搭而是往下建的。这次的厅壁又有了壁画,中间的六角棱台却没了,这次的壁画简单了很多,四面墙一面是一副,每一幅的人物和画面也相对简单很多。
第一副图有七个人围着一个雕像,而其中一人正攀爬在雕像上取东西,听了刚刚玉润的讲述,大家一下就猜出来,这正是三十年前,林父他们闯进黑风暴区摘走阿古亚娜玉的场景,众人不理解的是这个塔楼据古依介绍早就建了两三千年了,墙上的壁画也是两三千年前一起创作的,难道他们建造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三千年后会有这几个人误闯进地宫并阴差阳错得拿走玉吗,那三十年前到底是一次偶然还是冥冥早有安排?
第一副没有消化完,大家转眼看第二幅,第二幅就相对简单得多了,整面墙上只有一个人,是个长发女人,手举弯刀刺向一个斜卧在地上的人。那斜卧在地上的人画得非常简单,只寥寥几笔,这弯刀看着面熟,像是李擎苍那把,手举弯刀的长发女人,是谁,这画画的是三千年前还是像第一副一样画的是现在,如果跟第一副一样,那这女人应该是孙好,也就是杀死萨比尔的那晚,至于孙好杀死萨比尔的场景大家只在孙好的交待中知道一些,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对于这幅画的内容众人仍是不解。这又是一次注定还是预谋?
第三幅是两个人,看上去一男一女,正从一个孔洞中爬出来,一人先爬了出来站在一个类似房间的地方接应正从孔洞里往外爬的女人,周围是类似石墩石柱的一些东西,而那场景,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下更无从猜测了。
最后一幅,是一扇大门,很多人在往门里走,最前面是一个高大的人,伸手向着前面,好像在微笑,也像在邀请。这扇门是什么门,仅仅有一个门的轮廓,根本看不出,这些人是进门还是出门,那正中央伸手的人笑得有些诡异,难道这是个开放式的结局么?
众人看过这几幅壁画,觉得脑子更乱了。仿佛现实和梦境缠绕在了一起,纠缠不清。“这是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哪有什么藏宝图,白让老子兴奋一回。”阿力甫嘟嘟囔囔得说道。
“老大,别急,还有最后一层呢。”阿依勒提醒一句,阿力甫这才提起兴致来,招呼着弟兄们先行下到最后一层去了。
结果最后一层更加干净,就是个很奇怪的房间,说房间都谈不上,就是一个拱形扣了下来,或者说像一个大馒头,拱形的墙上都贴满了镜片,密密麻麻的,灯光一打,整个房间明晃晃的睁不开眼。除此之外啥也没有。连壁画甚至多余的线条都没有。
众人失望而归。尤其是阿力甫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不过最难过的要数玉润,走了这一圈,像变了个人一样,所有的精神气都不见了。
走出塔楼大门才发现天已经快暗下来了,门口果然已经有人在等候了,先安排大家吃晚饭,晚饭后村子里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整个过程扎依一直没露面,丹尼尔他们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找他聊聊,却一直没有机会。
所谓安排住处无非就是安排到有多余房间的村民家中休息,因为村子里以前从没出现过客人。
进了一趟塔楼,玉润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尤永和教授扶着她,感觉她就会像烂泥一样跌坐在地上。如果说身体的疲劳可以恢复的话,那心里的疲劳则是能将一个人击溃的。
教授他们将玉润送到给她安排好的房东那,她的房东不是别人,正是吃饭时吓哭的小女孩一家,他们进门后发现,房间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主人却没有露面,教授推了推主人的房门发现他们已经在里面上了锁,估计还是有些见生,玉润整个人蔫蔫的,也懒得说话多事,进了门躺在床上便安排好了玉润,其他人也都回自己的住处了。
玉润躺在舒适的草房中,简易的木床,草席,木桌木凳,一切看上去都很简陋,却弥漫着一股植物的芳香,那是在繁杂的都市里所从未体验过的,对于一个游子来说,更是充满了温暖和幸福。闻到了这股清新的味道,玉润那颗仿佛在地牢中枯萎了的心才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窗外有她不认识的花在争相盛开着,透过窗户送来阵阵香气,这一切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美妙,就像一场梦,疲惫到了极点的玉润就这么安静的睡着了,经历了这么多,脑子里堆满了问号和感叹号,那一张张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朝夕相处的队员们,死去的父亲,失踪的李擎苍和孙好,那一张张陌生的守望族人的脸……奇怪的是,他们这一夜都没有进入她的梦乡,在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和不解之后她睡了一个非常香甜的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