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一直在原地等我


云云看着眼前这个还算好看但带着点傻气的男人,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一汪深情,却又清透明亮,竟然,叫人挪不开眼。心想:当年怎的就鬼迷心窍拒绝了他呢?

01

认识大宇,依稀记得是在大学KTV的聚会,那时云云刚结束一段感情,心情低落,自然缩在角落。那时灯光昏暗,只记得人群中有个清瘦的男孩身着深色衣服,安静地坐着,认真的听着,不管好不好听最后都会轻轻鼓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但却并不主动点歌。云云心想,这人,真怪。

最后,云云,禁不住好友的撺掇,点了首陈淑桦的《滚滚红尘》,音乐未响,情已先动,所以那首平时唱起来并不觉得多伤感的歌,却变得分外伤感了,

曲未罢,泪先流。勉强唱完,只能默默缩回角落。

聚会后,自然不再联系。


02

一个月后的一天,云云的手提电脑突然罢工,怎样倒腾都不见效。好友提起大宇是计算机学院的,或许可以帮上忙。所以,叫了他过来帮忙。

那天傍晚,大宇来云云宿舍,见面打了招呼,也没多说话,就径自去检查电脑了,捣鼓了好一会,电脑竟然起死回生。明明心想: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同时,也没忘记表达自己的感谢,并问:"多少钱?‘’大宇一愣,摇头:“就两下子,不用钱。” 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的电脑散热不好,平时看电视的时候记得……算了,明天拿一个散热风扇给你”。这回轮到明明一愣:“这怎么行?” 他回:“放在那里反正也没什么用,就这样,明天拿给你”。话说完,就转身走掉了,步伐微快。云云心想:这人,真的是怪。

第二天,果真拿了过来,顺带把明明的QQ号码拿了去。明明也没多想,滴水之恩,虽不能涌泉相报,但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那一段时间,云云心情低落,QQ说说也一并一起低落了不少。每每发文都伤春悲秋,任谁看都是一副失恋的样子,真心来安慰的不少,真心来围观的也不少。大宇和往常一样,偶尔发来问候,话不多,就是问问近况,也只限于问问近况。


03

伤春悲秋的日子没能坚持多久,云云就被期末考试的种种复习淹没了,睁开眼就往自习室跑,从自习室回来就“躺尸”在床上。勤奋得连自己都佩服,QQ说说也许久未更新了。

情场失意,考场得意。这次考得不算差,班级第五。即便如此,也是历史最好的成绩了。而云云也大病了一场。话说太累或太伤时,人最容易生病。看来,这次,云云是两者兼备,也算“运气颇佳”。为表庆祝,病好后云云跑去校外的小店,花了两块大洋买了张刮刮乐,果然,中了两块,心中大喜,果然,“付出”总会有回报的,随即大笑。

一转身,看到大宇。他站在小店门口,弯着眼朝她笑,似春光五月,云云收住笑,问:“笑什么?” 大宇不答反问:“中大奖啦?” 云云傲娇:“小奖也是奖。” 大宇又笑:“那请我吃顿饭,可好?” 云云心想:这人,真会顺着杆爬。但又想到之前修电脑欠下的人情,趁现在还上,也好。

于是带他直奔香辣下龙虾而去,一顿下来,云云吃得热火朝天,他却偶尔动手。心想,看来他不喜欢吃辣,这人情还的不够妥啊。小小的内疚了一下,不久,这小小的内疚也随着小龙虾一并吞进胃中,消失无影。到结账时,他却先行我一步,然后傻傻笑说:“你胃口不是一般好啊,那就好,那就好。”  云云想:这人虽怪,但人是真心不坏

就这样,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云云和大宇开始一起出来吃吃喝喝,从香辣蟹到过桥米线,从麻辣烫到烤鱿鱼,从桂林米粉到热干面,从校园美食街到当地夜市。云云大快朵颐,大宇就在旁边傻傻看着。可能是想着:这小丫头真TM能啊吃!

就在这吃吃喝喝的日子里,云云和大宇二人建立非同一般的“革命情感”。云云对大宇的看法由“这人真怪”上升到“这人真好”,有了质得飞跃。


04

就样子,很快,大宇大三,云云已经大四,临近毕业,忙着论文,忙着实习,忙着找工作。

毕业的那天,同学聚会,仍然是KTV。与同学们一一道别并互相祝愿,酒难免喝了点,散局后,走出KTV,迎面走来大宇,望着微醺的云云,神情严肃。云云有点懵:“大宇,你也来庆祝我毕业啊,果然有情有义。”大宇没有说话,拉了云云就走。

学校的操场上,微风,有点晕。大宇与往日不同,今天格外沉重。云云想:可能是我快毕业,他对我这个“酒肉朋友”有些许不舍吧。所以抬起手想拍拍他聊表安慰,他突然来了句:等我,不管你毕业去哪里。云云手停在半空,尴尬得不知放哪里? 酒也一下子也醒了。云云顿了顿,干咳了两下:“大宇,你别开玩笑,你看啊……”话还没说完就撞进一个温暖的比自己想象中结实的怀抱。云云又开始犯晕了。

那晚,大宇抱了一下云云,然后转身跑了,边跑还边回过头叮嘱说:“记得等我哦!”眼睛亮得晃眼,像是能滴下水来。

云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飘过,心想:这是要怎样,先揩了姑奶奶的油,又大半夜的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吹风。

那晚,云云的内心并不是一点波澜都没起,毕竟这么好的一个人,只是,来不及确认也没有时间去确认,现在的她,未来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需要去思考,没有精力再去思考一段不确定的感情。


05


接着,云云南下广东,在深圳做着一份外贸的工作。新的环境,新的交际,陌生的社会规则和接踵而来的各种不适应,生活各个方面的问题也扑面而来。

一年,忙碌也充实,时有迷茫,却始终笃定,即使孤单,但步伐并没有因此停下。开始学会化着淡妆,穿梭在公交与地铁中,遇见很多张脸,真正记得的却没有几个,生活突然变得特别大又特别小。一年,偶有想起跟大宇一起胡吃海喝的日子,也想起那个安静的拥抱,但也只是简单想起而已。一年,能改变的东西不多,但,那些会改变的注定改变

一年后的夏末,QQ对话框传来信息:“我毕业了,在深圳,想见你”,来自——大宇。

云云赴了约,还是香辣小龙虾,推开门,扫了一眼,角落的桌子,坐着一个熟悉也陌生的男生,清瘦了但也成熟了,只是那双眼睛,还是亮得晃眼。

“嘿,你好吗?”

“我很好,你呢?”

他微笑,笑容模糊在灯光中,皮肤被灯光染成金色,眼睛亮亮的,像一只纯良的兔子。

“我也还好,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

“……”

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过去的糗事,也聊着现在的生活。突然发现,以前真的没有认真看过眼前的这个男子,其实认真看,还算好看。

他变了,眼睛里多出了份云云看不透的情绪他没变,还是吃不惯辣。

而云云对待美食矢志不渝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

这一顿饭,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那晚的拥抱。


06

一顿饭,两顿饭,慢慢地,大宇和云云又开始了胡吃海喝的日子,只是有时身边多了别的朋友和同事,从砂锅粥到猪肚鸡,从三杯鸭到宫保鸡丁,从烤鱼到水煮鱼。有时,大宇也买菜下厨,招来一群朋友,也包括云云,做着各种各样的菜式,其中必做的是香辣小龙虾。朋友都戏谑,你这个不吃辣的人怎么还会做这个菜?

大宇瞥了一眼云云,含糊道:觉得好吃,试着做了,这不是有气氛嘛。那一刻,云云的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涟漪,说不清道不明

这一次,只是想,认真确认这一段没来得及确认的感情。是不是,这个城市太大太快,而我们太寂寞,所以才会急需一段感情当避风港,好遮蔽彼此的不安和虚空呢

倘若是这样,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一点呢?云云想。

所以,有些事,你不明说,我也不点破

07

又是一年过去了,那一年突然流行起: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云云没来得及开始奋不顾身的爱情,却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从昆明到大理再到丽江,从香格里拉伊拉草原到泸沽湖,晒过一种叫“大理”的阳光,喝过一种叫风花雪月的啤酒,吃过一种叫做饵块的食物,听过传说中的《一瞬间》,也拍了各种装逼的旅行照。途中也上吐下泻过,疲惫也兴奋,孤单而快乐。只是在寂静的夜,偶尔会想起香辣小龙虾,觉得吃过这么多,还是它最对自己的胃。

在彩云之南晃荡半月,没瘦却晒黑了,清晨,终于抵达深圳,来接机的是大宇,那时,晨辉初现,太阳的光雾从他身后漫出来,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眼睛里包含了多少隐秘的期待和渴望,他骤然张开双臂,笑到:“欢迎回来”。

这一次,没等她反应,又被他抱进怀中。她听到他的心跳声,慌乱却有力度。

那一刻,一种无名的情愫开始在心头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挣开的他怀抱,大声道:“大宇同学,你今天跟我说清楚,我跟你,算是怎样?“ 问完,死死的瞪着他,心跳如鼓。

时间好像凝结了一样,在寂静中无限放大。

他清亮的双眼变得幽深,跳跃着说不清的光芒,嘴角列出大大的笑容,一派镇定从容,把云云再次揉进怀里:“就是给你煮一辈子香辣小龙虾的关系,你要不要试试”,声音柔软,像水一样,温润和缓。

这次云云没有挣开,强压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淡定地微笑道:“那就从今天开始煮吧,我饿了”。

金黄色的阳光融化了清晨所有的寒意,一切冰冷都瞬间变得格外柔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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