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落的太快,一阵风,金黄的叶子如雪花撒下。听说我要回家,阿芳让我去她家看看。
我们一起出去,在广袤的祖国一起辗转,好像始终没有离开过。
在外久了,走路都靠边,不知名的叶子拉在脸上辣辣的,秋风拂过又很舒服。
一路下来四下无人,偶尔的几声狗叫,也让人心惊。像我这样在外的人太多,颠沛流离也好,享受荣华也好,在外过习惯了心和身体都懒惰了,抬不起回家的脚。
房子上矗立几株杂草,两年多了,荒凉的气息扑面,好在是下午,要是傍晚到家就要壮着胆子来了。
钥匙几年前我就有一把,试了几次大门终于打开,水泥地坪的院子也长了野草。
野草上似乎还倒映着过去的时光。在这个院落里偷摸着亲吻的两个人,那个羞涩的男孩在女人的指引下完成蜕变。时空里还回荡着偷吃禁果后的愉悦。
荒草已枯,就像爱情,已经死了的爱却依然刻在那里不倒。年轻时想分开,又害怕分开,现在要分开,却又多了一分不舍。
经历是一种让人害怕又忍不住想要的瘾,经历过后告诉你应该走了,但是经历又跟你说能去哪,走了还想回来。
我们彼此熟悉,彼此忍耐,分心不分人,就算心不在对方身上,分的最远的一次也是住在彼此邻居的位置。
阿芳喜欢树叶飘落的那一刻,院子里的两棵银杏差不多要落光了,分不清公母,两棵树就这么相互依靠活的很好,树下堆了一层银杏果子,散发气味。
爸妈发来信息问到哪儿了,我回,明天早上到。
隔着院子可以看到我们家屋后的银杏树,就这么一前一后隔着路的两家,因为这条路成不了一家人。如不是阿芳离过婚,这条路早已消失,如不是阿芳大我十岁,我可能难以体会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人对你像母亲一样好。正因为大这几岁,很多地方我们难以处在同一位置或者同一台阶上。
开始觉得对方不可理喻,关心也成了无理取闹。
我们远走他乡,以为就可以与世隔绝,最后除了抛弃家人,我们算是真正的入世。
她圆滑的处事,我却想着如何守住初恋的日子。
有些日子就像想留住生命的枯草,季节到了,不倒下已是胜利。
许久未开的房子,霉味很重,我重重的吸进胸口,想要填满因伤痛留下的空洞。
两年前粉刷的墙,白影重重,布满灰尘,依旧保持离去时的双人布置。
天色渐暗,有飞鸟落在树上,可能没有预料到今天有人回来,半开翅膀,一时不知是飞走还是壮着胆子和我耗下去。
水电早已停,短暂的失聪,恢复一下起伏的胸腔,隐隐的疼让人清醒,滴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响起。闭着眼也能分辨是时钟的声音在警醒你。
在一切都停下的时候,只有它一个“人”在不停地孤独的走着,没有悲伤,不觉得孤独,更不烦躁。也许我们和时钟不在一个台阶,体会不到它的境界,理解不了它的语言。
在躺下去的那一刻,扬起灰尘成了今夜的铺盖,好像听懂了时钟的话,理解了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