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回

大耳象领头护山林 雅子夫携妇离故土

话说西天女郎决心帮助大耳象争夺头领位置,以期收服象群,为仙山仙湖造福。她对爱弟小哪吒说:“这老象哥智力不差,说话实在,我们就帮他吧?”

“好吧!姐姐,我们这就帮他去。”小哪吒笑着作答,回头对大耳象说:“老象哥,请你前头带路,到你的擂场去,我们帮你打擂!”

大耳象非常高兴,说:“小哥,小姐,跟我来,翻过这座大山梁便是。”

“那就走吧!”西天女郎拉起爱弟的手,跟在大耳象后面,很快就翻过了大山梁。只见前面山坡上,一群大象在围着观看公象打斗,场面非常大,也非常热闹。

“老象哥,你就去争斗吧!我姐姐会暗中助你的。”

“小哥、小姐,我就是被那头尖耳象打败的。”大耳象停下脚步，仍然心有余悸。

西天女郎见大耳象犹豫,便笑着鼓励它:“老象哥,你放心去争头领吧!我会暗中发功助你的。”

“当真?”

“千真万确!”小哪吒笑着说:“老象哥,你放心前去,包你打赢的。老象哥,其实你们打斗,不外乎比力气。你卷起鼻子,若觉得力气越来越大,就斗下去;若万一发觉力气不继,斗不赢,你就一走了之,哪里就一定会被对方打伤呢?!”

“对!对!小哥,你说得对,斗不赢就跑,哪里就一定会被对方打伤呢?”大耳象像是回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就对了。老象哥,我姐姐功力大得很!有她发功助你,老象哥,包你不吃亏!包你当头领!去吧!去吧!”小哪吒笑着鼓励说。

西天女郎看一眼打斗场中的情形,回头对大耳象说:“老象哥,这样吧:你到擂台中央,大声宣布由你当头领,有谁不服气的,就让他与你决斗。我包你取胜的。去吧!去吧!”

大耳象看一眼小哥、小姐,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一步三回头地迈到场子中央。它环顾四周,扫了一眼象群,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大声宣布:“头领我当了,不服的就来斗吧!”

他这一叫,场中群象都吃了一惊。吃惊之余,公象们才回过神来。公象们看是大耳象,有的哼着鼻子不屑一顾,有的哈哈大笑:败军之将真不知羞,又来上台丢丑了!

大耳象见象群看轻他,立即耳红过背。他狠一狠心,又硬着头皮大叫了一声:“不要笑了!有胆量的就上来吧!”

“哈哈哈!大耳象败了还不服输。看我怎么整你!”尖耳象大踏步冲了过来。

大耳象见尖耳象冲过来,心里有点发虚。但既到这步田地,也由不得自己了,只好吸一吸气,横一横心,看了一眼小哥小姐,便作势待着。

尖耳象已冲到面前了。它使用的仍是上次的战术:瞄准大耳象鼻子扫过来。

大耳象见尖耳象的鼻子扫过来了,不得已也把自己的长鼻子扫了过去。两个长鼻子一接触,便绞了起来。双方鼻子,越绞越紧,八只脚在地上越钉越牢,都企图把对方拉过来。乘对方被拉动立足不稳之时,把对方摔倒。

大耳象曾败在尖耳象手下,所以刚一开始较劲时,尖耳象尚满不在乎,一脸得色。大耳象却心里发虚,满脸惶恐。可是不久,大耳象自觉有股热流源源注入体内,鼻子的力气成倍成倍地增长,情知有小哥小姐暗中相助,心里的愁云一下就扫得干干净净了。

双方僵持一阵后,尖耳象才发觉有异。大耳象不但稳如泰山,而且鼻子拉力在不断增大,与上次比,已大不相同了。上次跟他拉了一阵后,自己脚下一用力就把他拉动了。今日却是自己的脚已有点发抖,站立不稳了。这时他才开始发起慌来。他知道若脚下一松动就完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松开鼻子逃吧!等他与别人战疲再来,或许可以取胜。尖耳象想罢,脚下作好准备,打算忽然松开鼻子向后逃跑。

大耳象却发觉了尖耳象逃跑的企图。他哪里肯罢休?他运足力气,牢牢地绞住尖耳象的鼻子不让摆脱,使劲往后拉。

尖耳象已一身大汘淋淋,气喘吁吁。想逃跑又逃不掉,心里一急,脚下不稳,便被大耳象拉动了。这一动造成了越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大耳象见拉动了尖耳象,心里一喜,连退几步,然后运足力气,猛地向前一冲,鼻子向上一托,便把尖耳象的头及两个前脚托离地面。

尖耳象前脚一离地,大耳象乘势再低下头,狠命向前一顶,顺势一摔大鼻子,便把他重重掀翻在地。

尖耳象在地上翻了一个滚,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一溜烟,夹着尾巴逃去了。

大耳象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一眼小哥小姐,然后点点头,高叫一声:“有不服气的,请来领教!”

“我来了!”这是一头雄壮伟岸的长牙公象。他看大耳象趾高气扬,心中不服,一面喊着,一面直冲过来。

论个头,他比大耳象高了许多;论牙齿,他比大耳象长了许多,可大耳象有四天女郎的暗中支持,心里一点也不慌,只作势待着。

长牙象气势汹汹,箭也似冲了过来,一摔大鼻子,便向大耳象扫了过去。

大耳象不躲不避,抬起头,迎着高他半截的长牙象,一伸鼻子便把长牙象的鼻子拉了下去,然后死劲一拉,又一掀鼻子,便把长牙象摔倒了。

长牙象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站了起来。他恼羞成怒,动了杀机。他后退十余步,抬起头,便向大耳象冲来,企图用长牙扎穿大耳象,置大耳象于死地。

大耳象吃了一惊，知道长牙象以死相拚。他卷起大鼻子,等长牙象的长牙冲到面前时,一挥鼻子,便把长牙象的一双长牙扭住,然后一使劲。只听“咔嚓咔嚓”,长牙象的一双长牙被绞下来了。长牙象惨叫一声,流着满口鲜血,回头逃向老林去了。

大耳象也不追赶,而是对着围观的群象大声叫:“有不服的,请上来!”

这时群象都惊呆了。决斗场上鸦雀无音,一片寂静。

“有不服的,就请来吧!”大耳象再叫一声,仍不见有响应的。一时间,公象们跟在母象们的背后前来向大耳象祝贺,表示臣服。

大耳象见群象服了,便下令叫群象把撞倒的大树小树扶起来,踩烂的泥塘疏导开来,种上青草。

他吩咐完后,便跑到小哥、小姐的面前,虔诚地说:“小哥、小姐,请留下大名。我将生生世世听你们指挥,为你们劳作!”

小哪吒听了笑着说:“老象哥,我们是冠豸仙山的,她叫春草仙子,是我姐姐;我叫梅如。请有空时来仙山玩玩,顺便帮帮我们修山整路。”

“好!好!恩人,我一定来仙山拜谢,为仙山效犬马之劳!”

“老象哥!”春草仙子笑着说:“你把被你绞下来的那对象牙埋藏起来吧!免得被世人捡去当宝贝,使更多的象哥象姐遭到无妄之灾。”

“是!恩人小姐,我会交代子孙要把长牙埋在土里,藏起来的。”

“这就对了!”春草仙子笑着说。

自此,万古林的大象群就由大耳象当头领了。大耳象一族也始终恪守祖先的诺言,坚持世代为人劳作;子孙们换牙时,掉下的长牙都埋到深山老林里不让世人发现。

雅子夫与病殃子孔黛成婚后,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婚后的日子确也过得恩恩爱爱,快乐非常。然而女子的特性总会拿后夫与前夫相比,病殃子也不落此套,虽与雅子夫非常恩爱,但也常常触景伤情,见物思人,时不时低眉沉思,想起雅德金的种种好处,背她上仙山,沐仙泉,吃泽物泉水的情景,难免黯然神伤。

雅子夫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心里明白,他与小黛子虽恩爱,却难在短期内抚平她心灵的创伤。要避免触景伤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搬家,再用温情去滋养她。

一日,雅子夫见小黛子心情特别好,便对小黛子说:“黛妹,我们搬到别处去安家,你看好吗?”

“子夫哥!”小黛子一愣,但马上娇笑着问:“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搬家了?”

雅子夫笑着说:“黛妹,这里断垣残壁,满目疮痍,哪里是我的小黛子住的地方?”

小黛子笑着回答:“子夫哥,何以见得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你住得,我就住不得了?”

“黛妹,我是个粗人,哪里都住得!”

“啊!子夫哥,我就是细人了?”小黛子伏到子夫哥怀里。

子夫哥瞅了一眼黛妹,笑着说:“你是美人,大美人。黛妹,不是细人。”

“真的?”小黛子睁大眼睛问。

“当然真的。黛妹国色天香,美若天仙,只有风景如画,绿水长流的地方才相匹配。”

“子夫哥,”小黛子笑盈盈地说:“我没有那个福。我丑死了,哪有哥哥说的那么美?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黛子顿一顿,“不过,哪里能找到世外桃园呢?”

“黛妹,难道你没听说‘价值连城’?连城境内,除了冠豸仙山山青水秀,风景如画,适合你我居住的地方还有许多许多。比如赖源牧草如茵、牛羊成群的寥天山;高可摩天、祥云缭绕的南山顶;深不可测、奥妙无穷的仙娥洞,还有石燕岩、出气洞,皆是人间胜境……”

“你说的也是!”病殃子孔黛完全猜对子夫哥的心意了。小黛子心想,子夫哥真心爱自己,自己过于触景伤情思念故夫太多了也不好,也对不住子夫哥和美丽的小姐余帛仙子,不如搬了家,到新的地方去,改变一下环境。她高兴地说:“树挪死,人挪活。我想换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定更有利于我们将来开枝发叶。”

“黛妹,你同意了？”

“同意了。子夫哥,有道是夫唱妇随,哥哥说了,又是为妹子好,为咱们的将来好,妹子当然同意!”

“好!黛妹同意,我们就搬。我们无家无业,随时都可以走;只要找到黛妹喜欢的地方,随时都可以住下来。我有一双手,自然能找到吃的,你说是么?”

“这我相信。子夫哥你说的很对。”小黛子笑了笑:“我提议,我们一面走,一面游山玩水,一面物色家园。物色好了,就定居下来。这样一举两得。走吧!”说罢踮起脚尖,亲了一口子夫哥。

雅子夫又一次把黛妹揽进怀里:“黛妹,我们收拾一下就走吧!”

说走说走。雅子夫与孔黛倒是干脆,他们收拾好行李细软便上了大路。

出了马头寨,雅子夫与黛妹向东而去,不几日,便到了桃花溪。这桃花溪原来是万古河的支流,整条溪水清澈见底,桃花夹岸,鱼儿漫游。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有成对的,也有单身的,也有合家出游的。病殃子孔黛见此美景,高兴地对子夫哥说:“子夫哥,这条溪风景优美,我们顺溪而行,看能到哪里?”

“就依你,黛妹!”几日来,雅子夫事事顺着黛妹,凡黛妹说好看的,他都说好看。黛妹累了,他就停下休息。

“黛妹,”雅子夫拉起坐在树根上休息的黛妹,指着溪中说:“这条桃花溪实在美丽。你看溪中双双对对,游鱼自由自在,玩得多惬意。我们顺溪而行,一定能找到好地方。”

“子夫哥,你看前面有个渡口。我们到那儿坐船,哥哥你看好么?”小黛子拉着子夫哥的手,指着一棵大樟树。那大樟树下面就是渡口。

雅子夫顺着黛妹洁白的小手看去,只见大樟树下,一群人似在吵吵闹闹,不知为了啥事。

“黛妹,渡口在吵闹。不知吵些什么?”

“子夫哥,反正我们要过渡,到那里就知道了。”小黛子满脸含芳。

“正是,黛妹。”子夫哥一手揽着黛妹的腰,一手提着包袱,向渡口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渡口。只见艄公在与众渡客争吵。

原来这艄公长得獐眉鼠眼,不是善良之辈。他见过渡口的人多,就起横心,故意推说身体疲劳,不想摆渡。其本意十分清楚,无非是敲竹杠,借机提高摆渡钱,大捞一把。

“艄公,你快放渡!”雅子夫高声说。他看过渡的人多,众人等得着急,便挺身而出,向艄公发话。

“放渡?哼,谁付钱?”

“我付!”

“你付多少?”艄公寻声看去,见发话人一表人才,旁边揽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他那贼眼便滴溜溜地在小黛子身上转。

“你要多少?”雅子夫大声问。

“要二两银子!”艄公狮子大开口。

“哇哟!二两!”渡头上,众人纷纷议论,都对恶艄公的漫天要价表示不满。

“二两就二两。你开渡吧!”雅子夫口中答应,并招呼众人上船。

众人见雅子夫慷慨出钱纷纷投去感激的眼光,并给这仗义的人物和他身边美丽的小姐让路。

要知上船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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