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爸爸:
您好!
好久没有给您写信了,您生气了吧。今天是女儿的生日,遥望遥远的天国,爸爸,女儿真的好想您,特别特别的想您,我想您也一定想女儿了吧。
爸爸,受胡文釆老师的启发,写了一篇“思念天堂的父亲”文稿,受到众多的美友好评。《最忆是巢州》转发了此文,也引起您的学生在同学群热议。这几天,有关您的往事就像潮水一样总浮现在我的眼前。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可在我看来,爸爸,您对我的爱,却似水那样温柔。
曾记得,我工作几十年了,一直在外地为生活奔波忙碌,平时只能利用节假日抽空回家看看您和母亲。每年的春节我都要回家,陪您看看电视,上街转转,去巢湖的二坝大堤上走走,聊聊我的工作,谈谈我的理想,听听您的教诲。这一切,现在成了我最幸福的回忆了。长江中下游的冬天,是非常的冷,那时家里没有空调、暖气,可是我在家的日子并不感觉寒冷,因为每天晚上您都会早早的替我把被子铺好,把电热毯开了,让我上床感到热呼呼的,爸爸,您知道吗,每当钻进那热呼呼的被子里,您的爱似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的全身,至今想起,仍温暖如初。
儿行千里父担忧!我不在家的日子,爸爸,您总是时时记掛、想着我,经常给我写信,问这问那,总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小女儿。记得有一次回家,推开房门,看见您眼晴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我问您,爸爸,您怎么了?您说,“想女儿了”……几个字,道出了您对女儿的爱是那么深沉,细腻。可女儿总是粗心,没能好好的照顾着您和妈妈。这是女儿终身的遗憾!
爸爸,在我印象中,您喜欢抽烟,早晨起床靠在床上抽烟,吃过饭后您也会点上一支烟,家里不大的房子里总是云雾缭绕,我当时,真有点不解。后来,我慢慢的理解了您,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您的工作受到不公平待遇,您的满腹才华不受待用,而您又不能说,只能借烟浇愁,用尼古丁麻醉自己。可正是这烟摧残了您的身体,虽然后来您戒烟了,但最终还是烟导致的肺癌扩散,使您早早的离开了我们。
爸爸,曾记得文革结束后,看到您重返讲台,对文革中所受的苦难一笑置之。您又活跃在三尺讲台,勤勤恳恳,认劳认怨的尽着教师的天职。为培养国家的接班人而贡献着自己的所有力量。我记得,当时你买了一台小三洋录音机,不是用来听音乐,而是专门给学生补课用的。爸爸,您终于可以施展您的才华了。您的学生桃李天下,每每看到学生给您来信汇报他们的成绩,每每看到学生给您寄来的一张张贺年卡,您那古铜色的脸颊顿然堆满了笑容。我知道,那是您的收获!那是您的成就!那是您最幸福的时刻!在以后的日子,我又从学生们的口中听到,您是一位受人尊敬、多才多艺、教学认真、要求严格,但又不失和蔼可亲的好老师。爸爸,我为您骄傲!
爸爸,我要告诉您,在您去世时,学校发了一张仆告,肯定了您多年的工作成绩,还原了您的清白。那一刻,母亲和我们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爸爸,您终于可以安眠了。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我们去宾仪馆为您送行,没想到,凡是看到您仆告的同事还是学生,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动员,都默默的赶去宾仪馆为您送行,以这种方式向您告别,以示对您的尊敬和爱戴。当时送行的队伍及车辆足足排了好长好长,那种状观真是我们没想到的。这种场面使宾仪馆的工作人员感到吃惊,他们以为是市里某领导人去世。那种场面更使我们家人很感动。至今难忘。
爸爸,我想对您说,您的孙女,孙子填补了您的儿女当年的生不逢时,没有读书的缺失,他们都事业有成!您听了,一定很高兴。
爸爸,您的孙女——撒露莎,在您当年亲自辅导教育下,给她打下良好基础,以至后来学有成就。她不负您所望,以低于同学的年龄,考入了华中民族学院,并留校任教,后考研,考博,现在巳经是大学教授,前年,以研究学者的身份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授课一年。这一切,与您当年亲自辅导分不开的。也是对您的辛勤付出的回报。
爸爸,您的孙子——撒欣,也很优秀。他当年是驻港部队的一名战士,在部队培养下,进入了军校深造三年,毕业后在部队服务几年后,退伍回来后,现在在乡镇政府工作。他还多才多艺,是个口碑不错的“钢琴老师”。
爸爸,我自退休后,受您的潜移默化影响,喜欢看书学习,在文字中走走,现在我在老年大学上学,有时也写点文章,自娱自乐。一切安好,请爸爸放心!
今天是我的生日,忆起这些往事,不觉黯然泪下……!从小到大您在我身上倾注了太多太多的爱……虽说您离开我们25年了,但这种父爱还依旧清晰的记得,刻骨铭心。如果有通向天堂的天梯,我愿尽我所能,和您一见,共叙思念之情;如果还有来世,我仍当您的女儿,好好孝敬在您的膝前,补报您的养育之恩。
话长纸短,女儿要给您说的话太多了,怕影响您的休息,还是下次和您再聊吧。
祝爸爸在天堂幸福快乐!
永远爱您的女儿:晓玲
2021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