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对我说,快对我说,快对我说爱”

这两句歌词来自《爱人动物》,“动物们变成爱人,爱人最后变成亲人们”。我觉得大概就是在说我这种,跟人没办法正常表达感情的人吧。“快对我说,快对我说,快对我说爱”,就像心里对自己的怯懦感到厌恶,又渴望着会有人来救赎的挣扎着求救的感觉。

今天距离写起第一段,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的时间了。或许是突然闲下来,反而心里的想法不再那么多了,突然没有了继续写下去的欲望。但好在生活总有让你有些写作欲望的事不停发生——当然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想起什么,就写些什么好了。

略去两段内容,去写那些每天都绕在心里逃不开的情绪好了。

大学四年快过去了,我依然保持着单身狗的骄傲姿态。当然不是因为我自己觉得这样很厉害,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其实一直蛮困苦啦。

不过我倒不是困苦自己找不到女朋友这件事。如果并没有喜欢的人,那生活就这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又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自己大概又要错过了,才会觉得难过。

很多人觉得,在某财这个男女比例里,找不到女朋友很难吧?不过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比例问题,是我的问题。我是个很吝啬对人好的人,大多时候从不会主动和人走得太近,嘘寒问暖不存在的,甚至有时候外借东西都会觉得缺乏安全感。倒不是说吝啬,就是有种置于他手的不安从心底那个自己里油然而生。如果真的开始主动对谁好,那不用想,一定是觉得喜欢她了,就会巴不得我的都是你的。

可是我从高中就开始发现,我对人好的方式很奇怪。希子当年说,我的优点就是心细,缺点就是心太细。没错,大概我从来也就没对谁好过,等到想对人好一点的时候就特别烦人。一旦心里想的都是谁,就会觉得这个那个都是自己的责任,应该好好问候好好照顾,觉得为人家做些什么就开心得不得了。大概是真的找不到自己在别人那里存在的价值,于是主动去关心每一个细节,去把自己能做的,当作被人需要。但我现在也明白,那种细致到每一个角落的关心,会让人觉得不自在。大概是因为……会有一种被人无时无刻观察着的局促感吧。可是我到底为什么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别这样呢?我特么控制不住记寄对你好啊!因为我特么喜欢你啊!换个人我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啊!所以我现在喜欢谁,也会刻意让自己少去出现一点,努力压制自己一点,不要做一些让人觉得奇怪的事。

是的,这看起来实在是越来越不勇敢了。没错啊,我现在就是一点都不勇敢。大概高中的时候,觉得“爱情很伟大”的时候,我觉得努力坚持,总会感动别人的。但当然不是,如果人家并不喜欢你,越出现就越讨厌。那时候听说,一个人对人好的能力是有数的,提前用完了后面就干涸了。当时说什么都不相信,觉得足够喜欢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然后呢?如大家所知,这些年我都没有过成功的恋爱经验,初中的时候就很不勇敢,一直等到喜欢的人和其他人在一起。高中的时候又勇敢过头,坚持不懈地撞墙,终于累到再也站不起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有多讨人厌。那种自己觉得自己把自己都掏出去了,最后终于挨了三刀的感觉,往好了说是真的很痴心,往坏了说就是所有电视剧里活该悲剧的男配,还要被人骂几句那种。大学呢,嗯,刚来的时候因为自己还是一样笨拙也没留下了一个觉得很好的人,又阴差阳错遇到了喜欢自己的人,可是一个先是狠狠地给过我一拳,等我没法摆平心里那个自己对她的讨厌的时候,她跑过来哭着说她喜欢我; 另一个来势汹汹地走过来,让人觉得害怕和更加不知所措。我算是经历完全了喜欢和被喜欢的失败了。现在呢,现在没有99% 的把握去觉得别人喜欢自己,我再也不敢主动走过去说“我喜欢你”,我也知道喜欢这种事是瞒不住的,要是真的存在的话,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可是如果就是不喜欢,我自己其实也能觉察到吧。所以我其实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又一次没什么意义地努力妄想,在她身边就觉得好开心呀,可是回过头就立马知道,只是虚幻罢了,仅此而已,等哪天突然听到什么不想知道的消息,再狠狠地死一次。我现在有点相信了,人对人好的能力可能真的是有限的。我再也没有那么没头没脑地对谁好过,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说多了话讨人厌,下意识地不停想起某三篇在心上插着刀子的微博,那些失败真的成了梦魇,混合着让人清楚不是很乐观的眼前现实,一次一次从潜意识里压过来压过来。

就像我对所有的事情的一样,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丝毫安全感,其实很多时候是被自己打到了。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基调都被那个毫无理性的深层的自己的感觉控制着。我害怕发出去的消息有去无回,我总喜欢后入为主,不管先前有什么好事,只要有一件事让人觉得“啊她是不是觉得我讨厌了”或者“啊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甚至“啊这个人是不是喜欢她了”,马上就会消沉下来; 反过来如果有一件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譬如开心地聊几句天,就会开心很久。于是我总是心情大起大落,看起来就像个神经病。而且我代入感太强,加上心太细,再加上或许太害怕失败了吧,哪怕只是猜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会难过一个晚上。其实呢?大多时候其实也是瞎担心罢了,再说就算担心对了,你都看到了人家有男朋友了,又能怎么办呢?

我一直觉得等自己足够控制自己这种不受控的想法之后再去恋爱,我觉得那样的自己实在太讨厌了,对不起别人也对不起自己,远远看起来大概会是那种无缘无故会吃醋的人。可是我越发觉得我约束不了心里那个想法,于是对自己越发失望了。好像是阿信以前说过类似的话,100 步之外,我可以毫无问题地相处,而且我还可以看起来很有趣; 可是一旦走近,90 步之内就会不知所措,最后10 步之内我就会变成一个讨人厌的傻子。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让人喜欢自己,每当自己有喜欢的想法冒出来,就总有一个声音出来和自己说:“算了,就你这样还配得上人家?”

是啊,我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我活得就像一个小孩子,其实在我心里一直都在拒绝长大,拒绝走近这个繁文缛节的社会里。可是呢?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很好的人,有那么多成熟稳重有魅力的人; 我知道我一直都活得反价值观,不务正业不去考证又不去找实习,甚至连保研也没有认真找学校,不爱运动不去健身看起来弱不禁风,不会穿衣不会打扮长得也难看,脑袋不会转弯不会疼人……是的就算我能说服自己我在做我自己真的想做的东西,我能说服别人吗?我看得到有多少人都比我优秀,我知道在所有那些面前,一句“我喜欢你”,就算真的喜欢到像现在这样语无伦次都快疯掉了又有什么用呢?!我有多少次在心里骂过自己“价值观能当饭吃吗?!”是的没错,越喜欢一个人,就会越觉得她好完美啊; 越害怕失去,就越觉得她身边的人都好优秀啊,然后就会越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慢慢地连说话的自信都会没有了,没话找话之后我还有再在心里骂自己一顿……人要是卑微过头,还怎么可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呢?

我真的是太糟糕了,甚至我就跟本不应该把这个糟糕的自己全盘扒出来给人看。多年以来我就是总喜欢开诚布公地把自己脆弱的样子展现给自己觉得重要的人,不过大概是真的会让人觉得“你咋这么没用呢?”大概还是要学会藏起自己一部分,修饰一部分。可我做不到,我活该。

我觉得大部分人都觉得我是个很逗比的人,大多时候我也不会把这种黑暗的时候摆在人前,我也只是喜欢po 一些看起来有趣的东西,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有很多负面的情绪默默累积起来。我说过,我是个很吝啬对人好的人,我也没有能和自己聊心事的人。所有的烦恼,都只能自行消解。一旦有谁突然走近,很多时候会不自觉地觉得她真好呀,如果真的愿意陪我多说几句话,或许就会觉得喜欢上了呢。可是如果反过来,总会觉得,其实像自己圈子这么小的人,不管觉得对方在自己的生活里占据多大的比重,其实在她认识的那么多人里,也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存在罢了。(呵呵,代入感强到写完这句话就觉得好难过了)“你是我的万里无一,而我是只你的万分之一。”我很怕,可是却又没办法知道。但一直有这种想法,就一直会觉得自己没什么筹码去表白。等到看到真的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的时候,我也大概会告诉自己:“你看,猜对了吧”,然后放弃。可是这不就是个故意验证自己为什么失败的逻辑吗?可我却一直都逃不出来,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能让自己逃出来。

这些年那些失败,我能怪谁呢?谁也不能。我自己知道,没人强迫我喜欢呀,只是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不喜欢,然后又弱鸡,不能感动人家,最后折磨自己罢了。就算我自认为当初有多努力地对别人好过,现在人家每天和男朋友很幸福地更新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觉得自己再委屈,也可以说的确是受到了伤害,可是就是赖不到别人啊。或许追逐原因是人的天性,最后所有关于自己的指责都顺理成章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这样那样,就不该那么执迷不误对人掏心掏肺的,原来应该早早离开,或者不要把感情这种事太当回事的。可我还是不能,我依然把喜欢的人放到很高很高的,会发光的位置。我要是能把这件事当作游戏就好了,可我做不到,我永远都做不到。我虽然不再相信“爱情很伟大”,但我依然不能把它当成玩玩而已,也太认真到不知所措。所以呢,我现在只能,喜欢谁,就尽量压抑自己心里的感情,就尽量离她远一点,就不要在想找人家的时候就打开微信,不要让那些感觉在自己心里滋长。就好像心里的自己早已经知道,越走近,只是等人家离开的时候,心痛越重。可是我又明明在不受我控制的喜欢人家啊!内耗久了,真的很累很累很累。有时候觉得,其实不管这一次是不是成功,早早晚晚也会有下一个,可是现在又越来越意识到,如果我一直都是这么烂,重复多少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了这么多,虽然我现在已经自卑到无以复加,可这些年的挫败也不算没有什么收获。虽然我根本找不到喜欢自己的人,但我现在知道去找一个和自己价值观相符的人,要比什么都更重要。虽然我也懂得自己的价值观和偏执的坚持实在和大多数人都不相符……其实我是个特别渴望被关心的人,虽然我总是想尽办法去关心别人。

虽然我现在自卑到爆炸,每天都会从心里钻出来自己有多烂的想法,可我依然可以很自信地说:“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就会为你付出一切呀!我会很有信心对你非常非常好呀!你就是比什么都重要呀!”至于你觉得想不想要,我大概就无能为力了。如果真的不想的话……我去难过一阵,总会好的……

这么些年我觉得我真是快要把自己掏空了。我也很希望会有个人过来说,哈,我不计较你的缺点,以后我来陪你走吧!对于我这样不勇敢的人,幸福真的是太奢侈了一点吧。

“我好想你,好想你,却当作秘密。”

“快对我说,快对我说,快对我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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