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ATCH 04[天使]

-也許一直低頭的原因,是沒有能讓我抬起的聲音-


「喂?」

「星啊,我這邊好了。」

「內,那在樓下等咯~」

「嗯~」

文星伊掛斷了電話後走進更衣室,把衣服換好放進儲物櫃,就在把護服塞進去時,一張不知名的卡從口袋裏掉了出來。

「咦...?」

撿起來翻面,竟然是丁輝人的身分證,原來她那時候因為顧著抓貓忘記了拿回去。而自己也因有事情做所以隨便放進口袋邊離開,因為存在感不大,也就沒想起要還回去了。

「....哎唷真麻煩,又要找人了嗎..」

[鈴鈴—]

「喂?」

「呀快下來,我很累。」

「哦哦..來了。」

被催趕的司機還沒想到解決辦法,隨便拿起背包就離開醫院了。

「怎麼那麼久~」

才剛上車,金容仙就不滿地叫到,文星伊抓抓頭,把卡片扔在駕駛位旁的小空間。

「唉別說了,今天那個小女孩把身分證給忘了,我換衣服時才知道,這次該不會要被投訴了吧~」

「...小女孩?」

金容仙腦海中就只有一個女孩子而已,聽到疑似關聯的稱呼立即豎起耳朵。

「哦,就那個叫什麼...總之抓貓抓到在走廊撲倒那個,哈哈蠢死了~哎唷!」

突然被人把了一下頭的文星伊急忙叫了出來,一臉疑惑地看著旁邊的醫生,自己是說錯什麼了?

「蠢什麼,要是客人知道你這樣說了就真麻煩了!」

文星伊訝異,平時只是會笑笑的金醫生今天怎麼那麼大反應,應該是吃錯藥了。另一面金容仙看著那張小小的身分證,眼裡冒著星星,好像在想些什麼似。她一手拿起卡,一手拿出手機翻看照片,之後停在一張圖上笑得鬼魅。

「這個交給我吧,我會以醫生的名義親自拜訪,免得你被投訴了。」

文星伊更奇怪了,什麼親自拜訪?這是從那個不愛交際,連上班時間都想窩在床上睡覺,放假便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口中吐出的話嗎?

「容仙歐尼,你發燒嗎?」

文星伊眯起眼,把手放到金容仙的頭上,溫度很正常啊。

「嘖,別弄我。」

手又被拍了一下,文星伊只能露出無辜的眼神,把關心放回馬路上。

「....你明天放假吧。」

「喔?內....」

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即在司機的心中萌發,金容仙突然又笑了,文星伊好像是第一次看見她無緣無故笑得那麼開心。

「我也是呢~」

金容仙先是一臉驚訝,然後豁然地說,好像上過演技班一樣,但是從大學便開始認識的朋友當然知道對方在打著些什麼念頭。

「小姐,明天是星期天,當然是那麼剛好也放假啦。」

「那剛好,你載我到她家吧。」

「什麼?!」

這是什麼發展,金容仙真是難以捉摸。

「什麼什麼?正好我們倆也放假啊!把東西還給她就好了。」

文星伊翻了個大白眼,什麼叫'交給我'?要是自己也能物歸原主的話,那金容仙也不需要去吧。

「金醫生,我看你真的累瘋了,說話也不正常的,快閉上眼睡睡吧。」

文星伊搖搖頭,繼續駕駛著。金容仙本是一臉不忿,之後看了看手中的卡,上面丁輝人的樣子嫩嫩的,十分可愛,不自覺又提起了微笑。

因為頭遲遲沒有抬起,旁邊的人稍微把眼光移過去,然後發現金容仙笑成一朵花。文星伊想了一會兒,慢慢地問了一句

「....你該不會對這小孩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金容仙一個鋒利的轉頭,把問的人自動皺起了眉,雖是這樣,卻心虛的清了一下喉嚨。

「什麼叫非分之想?我能對這小孩有什麼非分之想,沒有這種事,絕對沒有。非分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事....還虧你讀了那麼多書,哼!」

「.....」

對著又突然發火的醫生沒輒,文星伊嘆了口氣,默默做回自己的司機。

「給我滾!」

「嘖...那麼,我先走了。」

扶著額頭默默地從跪姿站起,丁輝人在玄關前再鞠了一下躬,然後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小客廳,轉身踏出家門。

「有種你就別回來!!」

無視了從背後打到自己身上的一股響亮,丁輝人閉上眼深呼一口氣,然後離開了那擾人的地方。

「呼~怎麼辦呢....明天還要練習啊...」

摸了摸額頭,因腫突起的皮膚還帶有微微擦傷,滲出了些許血絲。丁輝人從背包拿出了紙巾,熟練地折好之後放到傷口按著,鮮明的痛楚令她有點更清醒了。

伴著神經性給予的刺感,靜靜地乘著深夜車回到了自己家中,丁輝人關好門後扔下了背包,小聲地叫著

「Como啊~麻麻回來了~」

一隻貓從沙發夾縫裡竄了出來,站在上面一動不動的看著剛脫完鞋子的主人,丁輝人看到之後也呆呆地與其對看。夜靜,物沈,丁輝人之後走前了兩步,在客廳中央坐了下來。隨著這動作,Como歪了一下頭,然後跳到地上,在盤著的腿間安然地爬了進去。

「...還好有你。」

丁輝人順著軟軟的毛,若有所思地說,雖然平靜給予了安穩,但寂寞卻總在不遠處。一個人的時候彷彿所有東西都是靜止的,當她擁有了這隻小生物後,生命變得更加真實了。

「..喵~」

不知是太舒服還是回應,Como叫了一聲,聽到的丁輝人微微一笑,她願意選擇相信後者。

「若你是人...那該有多好....」

很多人喜歡獨自往來,但這種舒適卻熬不了很久,一段時間以後,總會想起身邊的一個一個喧鬧。而當他們重新鼓起勇氣踏進那圈內,便會發現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當混和不了其中,他們就會開始把錯誤的方向扭轉,回想這是否存於自身的問題。數尋卻無果後,便會開始淡出那個不適合本人的地方,從而再次與世界脫節。

又或許對於一些人,成功進去那個所謂的社會後,一切都會變得犀利。時間和種種經歷把人的本質歪曲,以往覺為享受的友誼,現今卻成為無法承受的壓力。就這樣,有些人會為了過活選擇不顧內心去迎合,而有些就會為了更好的環境而退卻,祈求哪一天這個世界會變得適合自己。在這兩個抉擇中,丁輝人也是取了後者。

「我其實..也是...像他一樣自私的人吧..?」

「喵~」

Como從腿中的小空間跳出,隨心地走到廚房邊,丁輝人看到食盤後癟了癟嘴,沈默地拿出了貓糧。突然這個不短的夜幕,比上一秒肅然了更多。

「金大人,你要不要那麼久?是要去約會嗎?」

「什麼啊,是你太早來了好不好?」

文星伊被下了指令,要把金容仙這個'盡責'的醫生給送去丁輝人家前,好讓她能厲行作為護士上司的職務。

「唔....喔這裡這裡,到了!」

進了小區,金容仙看著地址拍了拍文星伊,不遠處就是簡歷中寫著的地址了。

「這裡不能停啊...我先把你放下吧,泊好車再來找你。」

「喔喔,隨便你~」

金容仙開心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包包跳下車,跟著圖片中的號碼走到一家門前。

[叮咚]

「....沒人嗎..」

[叮咚 叮咚]

金容仙耐不住性子,再按了幾次門鈴,之後沒有反應的另一邊讓她開始探頭探腦的,想要越過閘口視策一下是否真的沒人在。

「嘖,明明是星期天啊...學生不是不用上學嗎?」

金容仙想著丁輝人今天休息日一定在家,已經特意下午來到,但卻出乎意料的闖了空門。

「呼~那沒辦法了。」

「.....金..金醫生?」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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