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

心绪来潮之际,我总想写点什么,让我的无声波澜流于人间。

情绪来的悄然,忧伤的、寂寥的、无奈的、怒不可遏的……,纷杂情绪翻腾于这一副空洞躯壳,都争做它的主人。

混乱在平静外表里爆发……

…………

我家院内,之前有棵杏树。

那树长得好,我很喜欢,可我没抱过一次它。

它无人照看,却异常坚韧,生长的格外好,年年青黄大片,落地了,也无人摘尝。

印象中,它枝干粗壮,笔直挺拔,枝丫盘错,纷繁多叶。我最喜欢拿个小板凳,坐在树下,一个人。

我格外喜欢秋天,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我秋天出生;也猜测是秋天的风像临近寒冷冬季的棉被,让人安静又舒心;也有可能我特立独行,非要喜欢文人墨客口中多寂寥的“悲秋”。

总之,我就是喜欢,我就是喜欢秋,喜欢秋天。没来由。

可是,在我最爱的秋天,我也依然没有抱过那颗好看的杏树一次。

我喜欢吃它结的杏。

等它到了开花结果的时节,那杏树下,便不能坐人了,此时,树下会被一群黄果果叽叽喳喳的挤满,腾不开地方。

那时正是炎热,在凉风微拂的夏季傍晚,我还是要带着小板凳坐在它下边。

我不怕被砸到,黄果果们也会懂事的给我留一块地给我坐,

因为,它们知道我喜欢它。

可是,我还是没有抱过它,也没有触碰。

记忆中,某一年秋季,杏树的果子和树叶落了一地,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杏树枝干。心血来潮,在它延展出来的一只牢靠臂膀上,系了个秋千,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它,

雄姿挺拔、沉稳牢靠的它,却表皮零散、枝细清脆,很难想象它承载硕果的负重。

它一直是沉默的。

它安安静静的等待,等待一个看遍它春夏秋冬模样的人,

更像等待一个契合灵魂,等一个内心共鸣,看得穿藏于表面的内心,看过辉煌、失意模样,达到眉眼相视无言,便灵犀相通之感。

在我触碰到它的那一刻,我闪过刹那恍惚:

这树,好壮丽、好深邃、好孤寂呀。

它像,沉默寡言但遮风挡雨的父亲?

它像,华年不在但传经送道的爷爷?

它像,内向含蓄但波涛思绪的,我?

……

那杏树长的很好,也年年果实累累,它还允许我们在它枝丫上荡秋千,坐在它身下也不砸我。

它对我很好,

可我依然没有抱过它,没抱过他们。

……

自我离开后,那棵杏树我就多年没见了,不知如今模样,可能只剩下残枝断杆,寂寞枯死,

那个院子,也应该积满尘土,杂草丛生……

不说,不语,等吧!

等秋风吹来!

金果藏于土地,集万物于一身,默默积攒能量,有朝一日,必定会以潜龙在渊之姿,乘冲天之志,大放于天际,

让新的硕果,来说尽我未说的来路,和千年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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