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妈妈怀我时,计划生育查得紧,我上面已经有一个哥哥,妈妈意外怀孕却不舍得打掉一条生命,因此为了生下我经常东躲西藏。
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经常会有计划生育小分队闯进孕妇家中,几个大老爷们拉着孕妇强制送到医院做人流,甚至有的孕妇怀孕已经七八个月了,也必须引产,有的引产下来时孩子还有气,却只能自生自灭了。
不过也有幸运的,我们镇上就有一家人,女主人不能生育,就去医院捡了一个这样孩子,现在那个孩子比我岁数还大,非常健壮。老人们常感慨,那时候的人命不值钱,现在的人可太享福喽。
我很幸运,在这么严峻的情形下出生了。妈妈当时生我的时候正好躲在姥姥,犯病了也不敢去医院,硬是在家里生下了我,母爱真是太伟大了!
我的胎盘就埋在了姥姥家的院子里,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姥姥家总是有一种别样的情怀,直至今日,午夜梦回,好多次都会梦到在姥姥家的院墙边跑来跑去,青砖白石墙,是我一辈子忘不了回忆。
生下我后,爸爸妈妈走南闯北的做些小买卖,基本没时间管我,所以在上学之前我一直是住在姥姥家。姥姥家周围都是山,长着各种各样的果树,我小时候特别淘气,最喜欢和男孩子一起玩儿,上树、爬墙、掏鸟蛋、捉刺猬的事都干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假小子。下面我讲的这个故事就是我当时的小伙伴强子亲身经历过的事。
强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他的养母生了两个女儿,再也不能生了。在贫穷封闭的山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为了传宗接代,他父母商量后决定要个男孩,这个孩子就是强子。
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父母对他说不上虐待,但也说不上宠爱,他的姐姐也不喜欢他,他的奶奶更是经常指桑骂槐,只有他的姥姥对他很是疼爱,可能也是因为心疼闺女吧!好在强子很懂事,从小就能帮助家里干很多活。因此他从小就在山上跑来跑去,采蘑菇,捉蝎子换钱。
有一天,强子又约了好朋友生子去山上采蘑菇,他俩一边采一边打闹,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强子觉得今天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因为他经常来,哪里蘑菇多,哪里蘑菇少,强子一清二楚,可是今天的蘑菇却出奇的少,天都快黑了才采了半筐。而且今天天黑的未免太早了些吧。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啊,白天是很长的,可是今天时间却过的太快了。
“管他呢,可能是别人把蘑菇都采走了吧。也许是自己记错时间了。”强子心里暗暗地想着。他转身就想叫生子回家,可是一转身,强子傻眼了,生子呢?明明刚才还在他身边着,怎么一转身没有了?
他刚想大喊生子,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七月夏天的傍晚,树林里竟然起了一层大雾,这个季节怎么会起雾呢?那时候污染没有现在严重,而且山里空气质量很好,所以夏天傍晚几乎没下过雾,不像现在的北京,雾一下就是一天,所以什么时候见到雾都见怪不怪了。因此强子感到很震惊,再加上自己孤身一人,心里也有点害怕。他小小的身体有些发抖,不自觉地靠在了一颗大树旁。
雾越来越浓,强子似乎听到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唢呐声。强子有些奇怪,这音乐和办丧事的乐曲有些不一样,更像是电视里古代娶亲的音乐。村子里只有村长家有一台电视,村长宝贝的很,他偷偷和村长的儿子看过几次,看到过娶亲的电视剧,听过这样的调调。当时因为声音太大,他们被村长发现了,他的屁股还因此被爸爸打过几巴掌,所以他不会记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