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情窦,能成什么气候?️️ ”
喜欢的人走了一个又一个,夏天的蝉声一浪压过一浪……
可是心里的那句话,依旧没能说出口。也许是自卑胆怯,也许是不断错过,可也有过那么一瞬间,冲动着想要说出口,看着他的背影想冲过去牵住手……
离校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只有几个班还在坚守。窗外几声喧闹,我抬起头看到梁峥从窗外晃悠着走过,他正侧头与朋友玩笑,神色肆意而舒展。年轻的背影,挺拔的脊梁,青春的气息在他身上格外浓厚,仿佛天生就万众瞩目。我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隐匿在黑暗中直到看不见,窗外是一片月色朦胧。
我从高一刚进校就听闻过梁峥二字,霸榜理科年级第一,发表过史学论文,钢琴弹的好书法也漂亮,优秀班长,优秀学生干部,市级爱心青年。读书时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人,优秀的让人嫉妒,也让人自卑。
我是那种丢进人山人海里就找不出的平凡高中生,我对梁峥,只有模糊的印象,也不知道此人是谁。
后来有一天晨读,我在教室楼下的公告栏里见到了他的照片。这是故事的最开始——那张公告栏上贴满了蝉联年级前十的优等生照片,梁峥是第一个。小小的红底一寸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头发短短的,面无表情,校服的领子歪在一边,其人特别清秀好看,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心底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学习优秀也罢了,人也长得干净爽朗好看。这样的少年,也许生来就是被瞩目的,桌洞里的情书永远都收不完,女孩子的目光永远都在他身边。
你生来高贵艳丽至此,颠倒众生,吹灰不费,收我做你的迷。
那天以后,梁峥二字成了我日记本里的常客。
你永远都猜不到女孩子能固执到什么地步。一条路走到黑,除了孤勇还是孤勇。我跟在他身后强行顺路过无数条街,强行制造了很多个偶遇,但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从我的课桌前望出去能看到远处的操场,操场上是两排梧桐树。我就坐在那个窗户前看了梁峥整整三年,每次他在操场,我的心就跟着飞出了教室,看他来上课,看他打篮球,看他飞扬的身影。我永远都是沉默而透明的那一个,没有好看的衣服,没有出色的成绩,没有优越的家境。我的青春就是站在窗户前,远远的看着别人活的那么热闹。
我知道关于他的许许多多的事,知道他每一次得奖,担忧他每一次生病请假,甚至了解到他喜欢周杰伦爱喝旺仔牛奶。每一年有他参加的运动会,我都在心里把加油喊的胸腔震碎。
离他最近的一次是有一天晚上学校举办朗诵活动,邀请各班班长和语文课代表去当观众,梁峥作为他们班的班长坐在我的右前方。离得那么近,我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红色连帽卫衣。我甚至清晰地看见他那天的手背上写着几个字:记得买笔。那天晚上大会议厅的灯光暗暗的,我听到有悦耳的女声在读三毛的书,我心里没由来的难过,仿佛下了一场大雨,淋得一身狼藉。观众席上安安静静的,我偷瞄他好看的眉眼,好像刹那之间将万水千山走遍。
一个人的独角戏,说不成故事。没头没尾像化学实验室里透明的硫酸水,一眼就看到结局,却一碰就鼻酸。
那个他经过窗外的晚自习,是我最后一次见梁峥。毕业的那天下午,大家吱呀作响地搬桌子用以掩饰一些人的啜泣,为了拥抱某个人而把一整个班抱了一遍,我有些伤感地看着黑板上擦了一半的习题,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回不去的时光,孤零零地趴在那里。
离校的晚上,我在他回家必经的小路上等了很久很久,我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看他最后一眼,拍一张照片送给曾经的自己。黑夜扯着月亮渐渐西沉,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低着头回了家,回应我的只有穿过长街的夏风。
三年,就结束了。
“思念重吗?”
“不重的,像一座秋山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