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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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繁星满天,这会儿乌云已布满了整个天空。

雨晴穿着单薄的夏裙沿着大街走在黑夜里。丝丝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晰。

虽已立秋,但夏意未尽。子夜时分,行人渐少,只有远处夜市的摊位上还稀稀拉拉坐着些人。

低头只顾往前走着,猛不妨被俩人挡住了路。

“怎么一个人,要哥俩陪你吗?”

雨晴一愣神,才猛地从思维中清醒过来。一股子酒气直冲鼻孔。她下意识地抱住双肩。

“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想陪陪你,和你玩玩。”

雨晴转过身撒腿就跑。跑啊跑,直到跑不动了,她才停下脚步,靠到墙边,喘着粗气。

这是到哪了?雨晴端详四周,定睛一看,原来没有目地的疯跑,居然跑到了小区北门。

她用食指敲着小区的门,像怕吵醒门房师傅一样,轻声叫着“师傅,师傅开门,师傅开下门”。

她的声音早被黑夜吞噬了。

雨晴拖着沉重的步子,沿着围墙往小区南门走。今天的路似乎越走越长,越走越远。

快到南门的时候,有家烤肉摊还在营业。她疲惫不堪的坐下。

“您要点什么?”

老板娘热情的过来问道。

“来十串烤肉十串筋,多放点辣椒。再来瓶苦瓜啤酒。”

酒上来了,还配了一盘小菜。

雨晴拿起杯子,倒了点啤酒涮了一下,然后斟满杯,扬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半杯。

好苦啊!平日滴酒不沾的雨晴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叫了一声苦。

等烤肉端上来的时候,一瓶瓶酒已见了底。

“老板娘,再来一瓶。”

等烤筋吃完的时候,第二瓶啤酒也见了底。

“老板娘,埋单!”

“总共七十四元。”

雨晴只觉得头发晕,手有点不听使唤。摸了半天,才从手包里取出一张递给老板娘。

“这是五十,不够的。”

她又从手包里取出一张递过去,然后摇晃着起来走了。

“这是一张一百的,等会我找你钱!”,老板娘从钱包取下零钱追过去。

“五十先给你,再给你找二十六元。”

老板娘从雨晴手里拿过包,把钱放在包里,拉好拉锁,递给雨晴。

怎么还没到家?雨晴进了南门,感觉平时几分钟就走到的家,好像走了几十分钟还没走到。

噢,到了,到了,终于到家了。

她拿着钥匙半天塞不进去,最后用手摸着钥匙孔才打开单元防盗门。

爬了半天楼梯,才来到家门口。按门铃,没人开门。她又摸了半天钥匙孔,才打开了家门。

虽然有些醉意,但她仍旧没忘关门后反锁房门。只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洗漱就换上拖鞋走向卧室。

在卧室里,朦胧中她看见丈夫睡在那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也可能是到家了松了口气,雨晴感觉意识模糊起来,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雨晴睁开眼一看,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躺在床上实在懒得动。整个房间静的吓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是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吗?不是,绝对不是。雨晴一遍又一遍的自问自答。

我该怎么办?她茫然不知所措。

走出去,离开那个家!

那我怎么开口对父母说?又怎么向社会交待?

行了吧你,都啥年月了!现在的社会,谁向谁交待!这样下去你会得抑郁症的,你会抑郁而死的。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社会上又怎么议论?说你活该!雨晴耳旁忽然想起闺密的话。

现在谁还谈感情!有钱就有感情,没钱谈感情都是画饼充饥,自欺欺人。

可是雨晴不相信。她不相信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戏剧人物,都是理想的化身。

不是吗?前几年新闻报道说南方打工的夫妻俩,妻子不慎掉入石灰池,丈夫奋不顾身舍命去救妻子,灼伤面积比妻子还重,药品不够时,让医生先给妻子用;还有一对新婚夫妇,结婚宴请时,屋顶突然塌方,新郎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落下的柱子,新娘毫发无损,而新郎胳膊负了重伤……

这一件件难道都是编的吗?不是,绝不是。

雨晴曾经跑了不知多少家音像出版社,寻找原装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命运》两盘碟片。她不要盗版的,坚决不要盗版的!心情好时,她就放这两盘碟听,越听越高兴,立马就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心情糟透的时候,她也放这两盘碟听,越听越痛苦,就感觉命运弄人,心疼的死去活来,想忽然化成蝶去另外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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