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很特殊的癖好,我喜欢抚摸手心厚厚的茧子,或者是凸出来的那块茧。有时候左手抚摸右手心,有时候右手抚摸左手心。
这种习惯从小便有了。每当我有这个动作时候,奶奶便会打掉我的手。记忆里我被打手很多次,但是我仍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我自己会把自己手心掐出一个小茧。有时候大人拉着我,我也会借此机会去抚摸他们手心的茧子。
我在有意识之后,便明白了自己的缺憾,这种不为人知的一面,被极力控制,一次又一次打掉的手。可是那厚厚的、凸起来的茧子是在让我着迷,我迷恋摩挲茧子的感觉,原来,那厚厚的茧子就像是婴儿时期吮吸的妈妈的乳头。
我并不记得婴儿时期是如何吮吸妈妈的乳头。小时候是很早便隔奶了,但一个人的本能动作却并未消退。我母亲曾在我青春期如是嘲笑我,我又气又恼、又羞。我怨恨她,她的不是为什么要归咎于我无法控制我的无意识动作。被人赤裸裸地看穿,我也开始刻意控制自己的手和嘴。很长时间会不再有那些小动作。
长大后会好很多,大概得益于奶奶每次都会打掉我的手。也是在长大后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迷恋茧。我每次拉到有茧子的手,就会变得兴奋起来,却是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像是一对男女偷情那般,终能享受云雨片刻。
高中看张爱玲的书,在「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面,有一个绝妙的比喻,说振保托着她麻雀般大小的胸。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会浮现这个比喻。像是被布满茧子的手抚摸自己的脸、嘴、耳朵、肩、腰、腿、生殖器。那是我无法抗拒的想象。
我有时候会沉溺于自己的想象中,擅长构建自己的阁楼世界。那些不好的人事统统都剔除掉,只留下让我开心的和永远围绕着我的东西。所以在我的想象中,是没有第二个人的和第二种思想的。我意识到这样不好。总是自我中心。
可是一个人还可以想象是多么可贵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是电影,会拍出这个人脑海中的样子。灰暗的天气,飘渺的窗纱和凌乱的房间,有风轻轻吹过来,女人的头发被吹散了,她赤身裸体,有饱满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