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跟快乐是直线划等号的话,那很多问题就简单多了。社会地位高、收入高、获奖多、工作单位好这些词汇就会成为绝对词,无限膨胀。但很遗憾,他们之间是半等号,或约等号。
好多在外人看来活得无比光鲜的人活得并不快乐,他们找不到存在的价值跟意义,所以19世纪中期,二战后,欧洲“存在主义”才会那样肆虐,最原始的器物需求得到满足后,吃穿用度轻易可得,人们开始关注精神世界,精神的空虚让很多人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因为没有教人他们如何去排解这种空虚无助压抑的情绪,所以他们去杀人、自残,无缘由的伤害,以求得别人对自己的关注,让自己从心里感知到自己与外界是存在联系的,不是可有可无的。
虽然病态,但这种“存在主义”在19世纪中期无限泛滥,甚至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社会恐慌。当我们一味在谈物质价值,追求器物文明的社会结构被产能过剩,温饱不成问题,吃穿用度行都轻易可得的现代发展打破时,我们急需架构起更高层次的追求,以满足人类的恐慌。这时候,我们内心是迷茫的,急需大V、先知、专家的指路导航,所以一时间鸡汤盛行、反思拷问类自嘲题材被拔高、成功人士的经历被无限膜拜,这些现象告诫我们“火山熔岩已在内部蠢蠢欲动,过剩的压力继续找寻出口,喷发,势在必行”。
最近越发觉得现在的中国,也开始进入了近似“存在主义”的拷问阶段。
每每想到此,我内心都无限恐慌。生而为人,我无限希望自己的人生能过的精彩辉煌,我是个彻彻底底的“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论调推崇者。我为自己画了很大一个饼,每个阶段要成就什么事都清清楚楚列着,且不给自己留后路。但某个方面的一再失利让我一蹶不振,摧毁了自尊心、自信心的同时,还让我对人生、未来产生无尽的恐慌、迷茫,然后堕落,放纵自己,我不止一次的于夜间拷问自己“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要如何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但尚存的进取心让我不甘于平庸,所以我常常反思,跌倒再来,这样的执着让我受尽内心煎熬,甚至我都怀疑自己患上抑郁症,但幸好幸好,自带乐天体质以及颇受欢迎的性格让我身边总围绕着那么几个无条件关心我的朋友,让我不至于抑郁至死。虽然如今还是在慢慢摸索自己兴趣所致方向,但已然比之前几年,看开很多。
上周跟一个颇具意识流派的改革者做了浅聊,听到了一种正确但又过分理想的论调,甚至有点为了实现个人主义而去伪装集体主义谋利益的感觉。我正在消化所谓“先启蒙心智,挖掘个人价值,然后水到渠成实现物质丰盈的教育模式”。今天我舅妈又跟我哭诉00后表妹想辍学的事,中午拨了个电话问她心理想法,很纯粹的青少年的迷茫,不喜欢就不读,但又迷茫,即便如此还是不愿意妥协。中国式教育命题太大,不是今天要说的事,但又跟80、90迷茫的几代人脱不了干系,我们的恐慌,也许都是源自“中国式教育”这个伪命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