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办公室,泡了三九感冒冲剂,用百词斩背了会英语单词,不一会,感觉脑袋像浆糊。于是想,我来敲字吧,把心里郁结的东西倒出来,和自己说说话,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现在把敲字当成纾解内心郁闷,让头脑轻松,使自己变得更清明的最有效方式。通过文字,我和自己建立了非常紧密的关系,一个人,一旦肉身的自己与思维的自己、情绪的自己、过去的自己、未来的自己建立了稳固的联系机制,他是安全的、健康的、具有强大自愈力。
本周周三下午,赶回安庆,因合安高速加宽,道变窄,一路堵,晚上十点我才到达姐姐家。
周四做焦家湾我潮家四世、五世清明,早上六点多出发,一路发朋友圈,一路在手机记事本上敲字,最后形成一篇近2000字简书。三月底四月初,三篇简书:《清明,去踏青去快乐去爱》、《那一刻,被施了法》、《谈写洗清明》,依顺序而写成,是我个人谈关于生死、宗亲、宗教、乡灵、神灵、乡土意识、中年人生价值基本原则的概要性阐述。
其中,中年人生价值原则,昨天我还悟到一点,就是要:陪伴。在人世间所有的情或爱中,很重要的就是陪伴,陪着,相互作为伙伴,才显得不孤单。这是我内观后,一个很重要的觉察。过去十年,移动互联网突飞猛进,我们通过手机、QQ、微信与自己周亲四故似乎紧密到无时无刻不在紧密联系着地步,但我们现实陪伴的价值认同反而太差,彼此感情获得意识非常疏离。敲这一段时,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我可能要去做下,就是列一个古典中年、现代中年、西方中年,在这个人生意识状态中,他们价值趋同点,以及不同点。
周五去爷爷老家,捡些东西。遇见了爸爸的学生,一对姑侄俩,在她们话语中,我感到了一些父亲存在感,这样的相遇将会很难了,没有了共同的乡土,我们将会很难走到一起。我们这样的一群人,或关联的人,就生活在前后百年里那个独特时空里,这些自己可以真实读听的生活状态才是个体里最真实的内容,它有继承,也要面向未来。这样条件下的独特我们,有必要用敲字方式记录下来,作为时代记忆片段来遗存,个体如此有意义,在这个市民社会充分被激发的年代。这一天两个说说,有侧重父亲,有侧重爷爷,更多侧重生我养我这乡村,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我敲写这样文字,小西以后可能回味或咀嚼一点营养。
一、《父亲学生们》
来镇上,吃炒面,和老板娘拉呱。大婶的大姑子从安庆来到镇上,带着大南门正宗水牛肉。
这大姑子原来是父亲42年前学生,在临江小学大王庙教学点上他课。
“他上课好凶,题目做不来打手背。”
“他会做生意,那时候就收鸡鸭鹅卖。”
“经常看到脸上被抓破了皮来上课,潮老师总是和他老婆打架。”
他上课认真吗?
“课上的认真,书教得不错。”
“哦,是长风中学潮老师吗,他也叫过我音乐。”。老板娘儿子潮晨如是说,他现在在南京读研。这“大姑子”让我们这两个同姓兄弟加了微信,请我以后给予照应。
乡下大姑子到城里总是想着看着娘家兄弟,帮持侄男侄女。
二、《爷爷的乡村》
爷爷的菜园和池塘
爷爷的仓房旁本有睡床
爷爷田里的油菜与稻梁
还有鸟声与鸡鸣在耳旁
他们说:四月,拆那
从一对拆到二队,拆到江边
营盘村拆为平地
等待三通,等待变成城市熟地
这里将会是东城物流港……
周六,大姨、妈妈、大姨家大姐夫和我一起把小舅送进乡敬老院。从动议到这样具体执行,前前后后有两年时间,但因为妈妈中风、爷爷患胃癌去世、大舅患肺炎离世,中间小舅这个事情耽误了。今年,从大年初一开始,我向妈妈开口,态度坚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同时做通了小舅的思想工作,前前后后50天时间,昨天最终将小舅送进了敬老院。母亲,本意为留小舅,让和我硬抗到底。
母亲的父母是表姊妹结婚,外公外婆生育5人,两男三女,大舅舅如果在世68岁、小姨如果在世52岁,但他们已经病故。剩下这两姐姐一弟弟住在一起,但我母亲中风左手臂僵硬,不便于行动,大姨右腿做了膝盖骨架手术,行路艰难。小舅是五保户无儿无女,多方面综合考虑,小舅只能送进乡敬老院,让政府来赡养,我母亲和大姨由各自子女赡养,这才能说是理顺了关系,让各自尽好自己责任。
小舅这两年和我母亲住在一起,姐姐负责他们吃饭,大姨负责小舅的浆洗,但随着时间推进,家庭建设内容重点发生变化,我姐姐姐夫与小舅母亲开始有心里隔阂,这是情理之中,姐姐姐夫可以无偿照顾母亲,但不能承担小舅赡养责任。此外,更重要地,今年下半年,姐姐女儿上初中,因为没有理顺家庭关系建设内容,姐姐姐夫现在生活比较混乱,没有照顾、陪伴好他们女儿,小姑娘性格、学习状况都不是很好,作为弟弟我要对姐姐姐夫提出预警。姑娘后面还有几十年,我们现在进行纠正辅导,后面才能让姐姐姐夫轻松地过好他们后续生活。
基于以上原因,我最终选择忍心分开他们老姊妹。这些分析,看日后可能再深入分析。其实,这样一想,四月份,我应该可以写怎么矫正一个准中学生,谈怎么做好一个成年人自我矫正与自愈。
敲出这样文字,人轻松许多。歇了四天,没有用电脑敲字,就像没有抽烟一样,让人难受。
通过敲字与自己说话,也有瘾,只是这瘾让人很舒服。
附:昨日发的小品文
泰迪与土狗
从棋盘山上出租车去二联车站,手头东西多,坐在后排。一位姑娘,牵着一只泰迪,问司机可同路,她到北正街,司机、姑娘都没有征询我意见,姑娘乐颠颠地上车了。
与丫头拉呱……泰迪已经三岁,是在京城盘出来的主。她家姐姐当年在北京养这“小伙子”花了万把,现在,她冬天每隔半个月给泰迪洗一次澡,狗粮、狗香波、狗衣服,一年下来估计要3000元。丫头的妈妈床前有个小窝,泰迪每晚会窝在她娘亲床脚下睡觉,如此娘亲才能睡得着,有时候泰迪跑进丫头房间睡在她的绒毯子上,深夜,娘亲还要特意跑进来抱着狗娃娃回卧室,这娘亲现在对狗比对闺女亲。
丫头已经谈恋爱,男朋友也特别喜欢狗,所以娘亲格外喜欢这狗小子自然有美妙的家庭关系变化在里面。
丫头说:她男友特别爱狗。我思忖:估计这是男孩子的套路,会哄,从讨一只狗欢心开始,拿下丫头,讨好未来岳母,最终攻城拔寨。
今天,我在长风乡敬老院也看见一只四岁土狗,它在老汉子面前慵懒地睡着,我给他拍照,它懒懒起来,在主人面前晃了几步。
和大姨家大姐夫从敬老院回来,我们安慰大姨和我娘:小舅无儿无女,长兄已经走了,把他送到政府这个“家”,他会有他陪伴的伙伴,他会过好他的晚年。
妈妈说:舍不得啊。56年了,一直带在我们姊妹身边,这突然分开了,舍不得啊,这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上午看见的山间土狗,下午碰见的车中泰迪,都是陪着我们听人的故事,听听爱情、母女、姊妹、兄弟、姨侄。
她们在彼此相互关心,而狗听见他们相互爱着。我们这些所谓聪明的人,忽视了陪伴,看不见情,听不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