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知道风从哪里来

1:再见

        每当我想起我太太,我总会想起她那张可人的面颊。最先想起的的是轮廓: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望见的是她的面颊,那张脸颊有种曼妙之姿,好似恰熟未熟的红富士一般,要不然便是海边那种四五点的晚霞,白皙中透着丝丝红晕,甚是可人!

         不管在哪里,我都不会错认她那张精致面颊!

          我也会想起那颗脑袋里装着的思绪。她的脑袋有着无数沟壑,一个个念头穿梭其间,好似杂乱的蜈蚣。我像个小孩子一般想象着一幕场景:我要打开她的脑袋,理清沟壑,捉住思绪,让它们无处可逃!

“你在想什么呢?Hilary”

         自结婚以来,这是问过最多的问题,即使我没有大声问出口,也没有问那个掌控着答案的那个人;但据我猜想,这些问题恰似阴云一般笼罩着每一宗婚姻<__你在想什么呢?__你感觉怎么样?__你是谁?__我们都为彼此做了什么呢?__我们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等等...........

        清晨六点整;我激灵的睁开眼。这次可不是慢慢悠悠的醒来的,睫毛好似翅膀般的扑闪。我直挺挺的醒过来,眼帘“咔哒”一下睁开,跟诡异的木娃娃一样,眼前先是一片漆黑;紧接着一眼便瞧到墙上挂着的时钟,刚刚八点!

         这种感觉很奇怪,没设闹钟的情况下我基本不会在整点睡醒,我这人起床时间很不规律,要么十点某刻,要么十一点某分,要么七点出头几分;我的时候很少受闹钟摆布。

     夏日的朝阳从柏树丛背后喷薄而出,露出盛气凌人的面孔。阳光在河面洒下一片光影,反射照耀到我们的屋子,活像一个亮闪闪的长手指,刺破卧室薄薄的窗帘指向我,仿佛在控诉:“你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终究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在床上辗转发侧,身下躺着的是那张在丹懋用过的那张床,身处的却是我们在嘉州的“新居”,回到嘉州已经两年了,我们却仍然把这栋房子叫做新家。这是一栋租来的房子,就在青衣江畔,从上到下流露出一股子暴发户气质,儿时住在石木结构的错层式的农家院里时,我便一心盼着这种豪宅。房子看上去似曾相识,模样倒是中规中矩,宏伟豪华,新的不能在新了,可惜注定讨不到我太太的欢心,话说回来,他却是对我们在嘉州的“新居”感到深恶痛绝!

     “除非我掉了魂,要不然我怎么在这么俗的地方住的下去呢?”

     一到了“新家”他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当时租房时一个折中的方法,Hilary一心想搬出丹懋,因此他死活不让我在自己家乡的小镇购房,只肯租上一所。但本地唯一可以租赁的宅邸全都聚集在这片老旧的住宅小区里,当时这里的物业公司经济不景气,撂下了这一个烂摊子。房东后来自己从头到尾把这房翻新了一遍,就搬去国外了!但周围的一些府邸日久天长没有高质量的物业管理,就显得破落了起来,小区这里的住户也不打算重新请物业公司过来,这里本来就隔市里有很远的距离,交通上下也就只有一条环山傍水的双行道水泥路!所以大部分在里面出租的房屋统统都降了价,租下这个“新居”是一条折中之道。但Hilary不这么想,在Hilary眼里这就是我用来修理他的一招,是我非背地里捅他一刀子,不由分说的把她拽到了一个他死活都愿意的待得城市,让他住进了一栋死活看不上眼的房子。

        如果只有一方认为这个主意并不是一条折中的法子,那我猜这个主意其实并不是折中的,但我与Hilary常常这样,我们之间总会有一个人为此怒气冲冲,通常这个人会是Hilary。

            “Hilary,拜托不要把你对丹懋的一腔怨气撒到我头上,Hilary,这件事都怪经济形势,怪运气不好,怪我们双方父母,怪互联网,还要怪上网的那帮家伙”。

          我曾经是一位IT, 闲暇的时候写一些关于电影、电视、书籍的的文章,当时人们还乐于阅读纸质作品,还肯搭理我的所思所想,我与21世纪初来到嘉州这个与我而言的第二故乡的城市,说起来那是大学时光,也是辉煌岁月里锤死挣扎,可惜当时无人具备这种远见,嘉州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人骚客,都是盯着来嘉州熏陶郭大文豪笔墨的“作家”,绝大部分都算的上是“鼎鼎大名”,也不算辱没了作家头衔的那种作家。

          那时候互联网还只能算是出版界豢养在角落旮旯的一只奇珍异兽,人们不时的扔点口粮逗逗它,看他拴着锁链翩翩起舞,那小家伙着实可爱的不得了,谁知道他会趁着夜色结果我第二产业的小命呢?

        请诸位想想吧,当时我大学毕业居然可以靠业余时间在嘉州写纸质作品赚钱,而且比主业来的还要多,可惜我没有想到我上了一艘沉船,草草的结束了主业,靠着还算不错的文墨挣钱,五年后船沉了,我那刚刚扬帆起航的职业几乎消失殆尽。而IT行业我想再踏足已经是晚了!

      我当了整整五年撰稿人,却在一眨眼的功夫丢了这份还算喜欢的工作,形式变得这么突然,当时经济萧条,全国各地的杂志社纷纷倒闭,撰稿人也跟着一起完蛋(我说的是我这种胸怀大志的小说家和上下求索的思想家,我们这类人脑子转不快,玩不转博客、链接和、推特,哪怕我是IT出生也成了只会夸夸其谈的老顽固)。

             我们这类人是过时的老古董,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基本宣告结束,在我丢掉饭碗之后,Hilary跟着失了业(现在我能感觉到Hilary一笔带过他自己的遭遇,却嘲弄着我的愚行,谁让我当初非要舍本逐末呢!Hilary的言语行为会告诉我“这一套就是我的作风”《简直是sEmbiio的典型作风》,)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这是我太太的经典口头禅,不管这句话前面是什么事情,不管我的具体风格是什么样的,总之不会是好事。

             于是我跟Hilary前后摇身一变都成为了“事业”人(事业失业的成年人),穿着袜子和睡衣在金水湾这片红土砂砾的的宅邸中闲荡了好几个星期,一股脑的把未来抛在了脑后,还把未拆封的信件撒得到处都是,扔在沙发或者桌子上。上午十点就吃上了冰淇淋,下午就倒头呼呼大睡。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与Hilary算是老乡(她在丹我在懋,合起来便有了丹懋),故事还要从我在学编程的时候的一通电话说起,来电的是我的堂妹Lenka,Lenka一年前在巴蜀高新区辞了工作,随即搬回了家乡丹懋,这个姑娘不管什么事情都抢先我一步,连坏牙齿这种倒霉事情也要抢在我前面;听到他的声音我不仅想起来在我外婆的那所老宅了(那时候Lenka一头黑发,穿着连体短裤坐在外婆宅子前面的那块大石头上面,耷拉着身子在水氹氹里面晃着自己纤瘦的小腿,目不转睛的盯着水划过自己的脚背,显得格外的冷静执着)。

           电话里Lenka的声音十分温暖,带来的消息却是十分的令人寒心,他告诉我我那位从不服输的外婆已经与世长辞。

             然后我也记不得我与另外几个姊妹是怎样回的外婆家,哦,不对,外婆已经不在了,现在应该是要赶回大姨家里(外婆一直与大姨生活在一起)。到大姨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路上塞车塞得厉害,本来三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给拉长到了五个小时。这使得我们几姊妹的担忧都莫名变成了急躁。

             到达大姨家的时候,老一辈的带着我们给外婆烧完了第一封草纸、燃起了第一注香,悲默地的在灵前嗑完了生前没有给老人家行过的大礼,我多么希望这一天来的慢一点。。。。。。。。。。。。。。

            在灵前行完礼节,我们几姊妹才匆匆的扒了几口饭食,随后开始忙活各种事宜!

            我那时候脑子很乱,我跟Peng(亲弟弟),是第一次在白事上尽力(家乡风俗的原因,爸妈都不会让我们去这种场合),以致于好多东西都要现学,逐渐在东奔西忙中变得沉默压抑。到现在我也记忆尤新;虽然时隔一年过去但总是挥之不去抹之不掉,嵌得很深很深!

             我带着这样的心情忙了不知多久,大概是暮色深沉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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