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华灯初上的夜晚,想必那个城池坐落的一家正在热热闹闹的享受着晚餐,我能想到两个儿童时不时的扭打在一起,而近六旬的你手拿蒲扇在一边咧嘴微笑,看到严重处则面露怒火的训斥那调皮的男孩儿……
本是24小时的班,中午十二点钟才回到了这边的住处,想想今天的日子,本是大姐离家数年归家的日子,我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我沉睡了过去直到我再也看不到窗外的光,而是被一片昏暗笼罩,满耳的蝉鸣。
掐指一算,我竟也是离家半年而不见往返,距离上次和大姐相见的日子已是三年以前。
如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并不打算用来寻找光明,而是寻找陈年旧事里你曾经给予我的黑暗。
可否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儿在你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就满脸笑靥的跑进你的怀里,而你几乎是本能的一把推开她吧,从此以后这个女孩儿再也没有这个举动。可否记得,二十几年前,你曾亲手将一双女娃儿交到邻家手上躲避突如其来的计划生育检查,而好心的邻家却将这不谙世事,甚至说只是知道玩耍的孩童丢到了半路,恐怕你现在依旧不知情,似乎我并没有说过。可否记得,几年前,那个女孩儿考上大学将去省会,您说:“钥匙带了吗?”,她驻足的不到一分钟时间都不曾回过头看你一眼,也不曾回答的迈出了门口。
后来,老师说,朋友的家长说,朋友说,我说,我们都说,父母太忙。我更了解,二十年如一日,你是一直重复着一个节律,就是早上于月色朦胧中起床,木柴我为您添了不知道多少,我只是记得你在滚烫的沸水里反反复复徒手取出那三个交替被煮的圆形铁锣,重复着蹲下、揭皮、站起、擦油、滔面水、放啰进锅、取锣的动作少则100次,多则200次,然后吃饭,整理调料,骑着那辆三轮车下午归来,经常晚上再出门,回家除了喝水就是打盹儿。
我需要辅导时,你说:“家里的钱都给两个哥哥交学费了”。我第一年就考上了二中,给我的还是这句话。复读后我考了604,被一中录取,你告诉了舅舅,听了舅舅好好培养我的建议,家里却只有600元,不过结局是我如愿以偿的进入省重点高中就读。
离家在外的日子,我就是孤身一人,困难和灾难总是喜欢和同住一个屋檐下,后来我拼劲力气打跑了它们。直到此时,我甚是感激你从小让我于农活里滚爬,才有了我结实的臂膀,才能够经受住生活的打压。我也感激你给我的无言的以身作则,无需言语的浮夸,只需用行动践行自己的责任和梦想,用行动解决和证明一切,岁月一番的洗礼,剩下的便是钢筋铁骨。谢谢您在我二十几岁那次在玉米秸秆地里坐着哭鼻子时突然跑来和我开玩笑,您是不知道我被众人排斥的轻生,什么都不做的回家休息了那一年,您还是习惯性的大笑着。
你和您,都是我的母亲,生养了七个儿女的母亲,本身是女性,撑起家中一片天却拥有重男轻女思想的母亲,极少流泪,积极做事,总是笑嘻嘻的母亲。
我所有成就秉承的是您的坚韧,而我童年关爱的丧失却因您而起。就像我喜欢的海鲜,想吃,可吃了我就腹泻,渴望但摆脱不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