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风扇呼啦啦不间歇的响着。同寝室的朋友都已睡熟,这闷热的一天总算要终结了。我把双腿顺着墙壁支起和上身保持90度姿态,眼睛闭合,开始胡思乱想。这似乎已经成为我长久以来无法舍弃的排遣方式。
思绪正在兴头,一个黑影‘咕噜’爬上我的床,手臂顺势揽着我的腰腹。借着窗外的微光可以看到她也和我摆了同样的pose。由于正常的判断,我并没有惊呼。
她是与我同租的阿南。一个身材小巧玲珑,性情多愁善感的女人。正值芳华年纪。在感情上却总表现出生活不能自理。
她沉默了片刻,“小菁姐,我总喜欢难过的时候来找你。哪怕你不说话,也让我觉得温暖。”
我从不擅长安慰别人。为了避免刺激情绪的发展。我更习惯于安静的倾听和守护。这或许就像无心插柳,让身边的人更喜欢有心事的时候偎在左右。
那天晚上聊到很晚。最后以两人怪异的睡姿作为“情感交流”的结果。
阿南家境一般,父亲是工薪阶层,母亲专职家庭妇女。但她是独女,在家里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没有吃过什么大苦,没有遭过什么大罪。
直至大学毕业,也算是一路顺畅。
阿南本科毕业后,家里人给她在当地找了份坐办公室的闲职,平日里就只打印打印文件或者整理整理资料。过得清闲不说薪水也是中上等水平。
后来阿南高中时候交往过的一个男生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她本就对这个男生念念不忘,装了几天矜持就顺理成章的和男生在一起了。
男生所在的单位正是和我一样的A市,为了和男友不用忍受异地恋的痛苦而且也借机换一份又挑战的工作。阿南毅然辞职跟着男友到了A市。父母亲的优势在这里也是鞭长莫及。
待了大概两周后,阿南男友托人给她安排了一份销售助理的工作。与她所学专业也算沾边。工作上是干得风生水起,但是两人职位越高应酬越多。交流越少,矛盾就与日增加。
阿南又天性患得患失,总是担心优秀的男友落入别的妖精口袋。
其实,在我一个旁人眼里。阿南的男友刘先生对她是很贴心爱护的。他沉默寡言、踏实工作,休息的时候会给阿南买早餐送水果。天气热会因为担心女孩儿怕晒,选择一个书馆坐下品书喝茶。有时候刘先生也会请我们同住的姐妹出去聚餐,举手投足算得上风度翩翩。
也许人偏生就是爱的越深,越怕失去反噬心脏。阿南听一些少女间的八卦就会疑神疑鬼,往日的体贴会被扭曲为“做了坏事而补偿”,不亲近又会被视为不在乎。其实在我看来,刘先生那样刻板,中规中矩的男人,谈恋爱也本该如此。却不知是阿南没有想到他能给的爱情本就如此平淡还是心念执拗而把呵护贬值。
每每阿南憔悴的和我倾诉,我都忍不住心疼这个姑娘。是否体会不到对方同等程度的爱惜也是一种病,一种感知障碍。被幻想出的混浊蒙了眼。如果想的简单一点,或许事情本就简单。
阿南有良好的经济状况,恩爱的父母,稳定的工作,娇好的相貌,甚至还有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何以琛。
我多想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告诉她“姑娘,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曾是我奢望不及的。我也曾在无数个夜里幻想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爱我的男人,看得见远方的工作。如果拥有这一切,那我会用十倍的爱意拥抱生活。”尽管我并没有这一切,我还有别的足够让我心安的存在。
如果你开始被生活困扰,不妨想想,其实你现在所不满甚至不屑的生活是一些人终生奋力想得到的。
引用钱钟书先生《围城》的一句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你所拥有的这个小世界其实足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