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366)

大年初五,迎财神。家家户户都早早地在家门口燃起了鞭炮,并在财神像前点起了香烛,献上了花馍、糕点、糖果及瓜子花生、大枣。按照习俗,这一天要包饺子。女人早早就起了床,和好面,放在盆里醒着,然后开始邦邦邦地剁馅。饺子馅和平时的也不一样,多了平时难得见到的肉。和肉相配的大多是白菜。白菜与“白财”想通,也寄托着发财的美好愿望。

宋晓英的母亲林月娥也是早早地起床,今天迎财神。按照习俗,敬财神的东西必须要男人去摆放,女人是碰不得的。所以她早早地喊自己的男人宋大成把给财神爷的各种供品摆放好,并燃上香烛。她在旁边看着,并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等一切摆放好,宋大成拿了炮竹去门外放了,林月娥则忙着做一家人的早饭,吃完早饭,还得剁馅包饺子。饺子是费功夫的饭食,和面剁馅、擀面制皮,然后再一个个包,都是要费时间的,要赶上一家人中午吃,得抓紧时间。

可等早饭做好了,老的少的都上了桌,唯独不见宋晓英。林月娥喊儿子小龙去喊姐姐吃饭。可小龙敲了半天门,屋里就是没有答应。宋大成嘟囔一句,“这懒妮子,这都啥时候了,还睡得这么沉。”

林月娥白了她一眼,她觉得不应该啊,英子平时并不这样的,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上前去喊开了儿子,自己又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女儿的名字,屋里依然没有反应。她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看见宋晓英依然躺在床上蒙着头。她的脸上有点温怒,走了进去,掀开了被子,说了一声起床了,但她看着宋晓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绯红。她连忙把手放在女儿的额头上。就在她摸到宋晓英的额头的时候,她的身子一震,手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了一样,猛地收了回来,接着,她惊恐地喊到:

“她爸,快来啊,英子的头咋这么烫。”

宋大成听到妻子林月娥惊恐的呼喊,急忙冲了进来。他也是用手在女儿头上摸了一把,也是身子一震,“英子,英子”,他焦急地喊着女儿的小名,并摇晃了几下女儿,宋晓英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月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拼命地摇着女儿的身体,“英子、英子,你这是咋的了,你醒醒啊,你可别吓妈呀!”

听到哭声,宋大成的母亲宋林氏迈着小脚,颤颤巍巍来到了乖孙女的房门口,她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冲着儿子宋大成喊到,“快去找医生啊,还愣着干嘛。”宋大成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冲出去找医生。

“虎子,赶紧去那个冰的湿毛巾来给你姐敷在额头上。”宋林氏毕竟见多识广,一点都没有慌乱。

林月娥好像也突然清醒了,她急忙冲到门口,儿子把一个冰冷的湿毛巾递给了她。她赶紧转身把湿毛巾敷在女儿的额头上,然后看着一动不动的女儿,坐在床边垂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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