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
即墨城大夫遇难
火牛阵田单制胜
公元前284年,燕王派出乐毅攻打齐国,一路上没遇到有力的抵抗,攻下一座又一座城池,很快打到即墨城下,把城包围得水泄不通。
守城的大夫亲自出城迎战,不幸遇难。城中一时没了主将,百姓议论纷纷,大家想起一位叫田单的人。
这田单原先住在安平县,县城被燕军攻破时,老百姓争着逃命,连城门都挤塌了,有些人家的车子车轴断了,根本走不动,眼睁睁作了俘虏。田单事先用铁皮把车轴包住,怎么也折不断,家族中的几百口人平平安安逃了出来。这件事流传很广,大家都觉得这可是个有智谋的人物,推他作了守城将军。【〔-279〕初,燕人攻安平,临淄市掾田单在安平,使其宗人皆以铁笼傅车轊。及城溃,人争门而出,皆以轊折车败,为燕所禽;独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免,遂奔即墨。是时齐地皆属燕,独莒、即墨未下,乐毅及并右军、前军以围莒,左军、后军围即墨。即墨大夫出战而死。即墨人曰:“安平之战,田单宗人以铁笼得全,是多智习兵。”因共立以为将以拒燕。】
田单守卫即墨,一守便是三年。【〔-279〕乐毅围二邑,期年不克,及令解围,各去城九里而为垒,令曰:“城中民出者勿获,困者赈之,使即旧业,以镇新民。”三年而犹未下。】
新的一年来到时,老燕王死了,新国王不喜欢原先带兵的乐毅,派来一个叫骑劫的新将军,燕国军队士气一下子低落了。
田单觉得时机已到,决定激励即墨城的士气,和敌军决一死战。
他先是对城里百姓放风说,咱们什么都不怕,就怕燕军割下俘虏的鼻子,再让他们打头阵,这可让人受不了啊!【〔-279〕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所得齐卒,置之前行,即墨败矣!”】
燕军一听,原来你们怕这个!便如法炮制。城中百姓看到自己的同胞受到这般虐待,人人切齿痛恨,又害怕自己也成俘虏,守城决心更加坚定了。【〔-279〕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见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
田单又放出口风说:我们最担心的事,就是燕军没准会把城外的祖坟创掉,再烧掉尸体,这太可怕了!【〔-279〕单又纵反间,言:“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可为寒心!”】
燕军一听这话,又挖坟又烧尸,乌烟瘴气。城头上的人远远望见,心如刀绞,失声痛哭,发誓要报这血海深仇。相反城外的燕军却洋洋得意,以为马上要攻下即墨城了。【〔-279〕燕军尽掘冢墓,烧死人。齐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共欲出战,怒自十倍。
田单知道城里的士兵和百姓都憋足了怒气,是反攻的时候了。于是亲自带头,扛着锄头和铁杆,和大伙儿一起修理城池,建筑堡垒。又将自己的妻妄家人编入队伍,共同劳作。家里的粮食散给兵士。把强壮的士兵隐蔽起来,让老头小孩和女人们上城守卫,借以麻痹燕军。一切准备停当,田单便派使者出城,向燕国统帅要求投降。燕国的将士高兴透了,人人欢呼“万岁”。【〔-279〕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锸,与士卒分功;妻妾编于行伍之间;尽散饮食飨士。令甲卒皆伏,使老、弱、女子乘城,遣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
田单收集城里百姓的金子,共得千多斤,交给一位有威望的富翁,教他私下送与燕军的将军,请求保护:“投降的时候,千万求将军不要劫掠我们家族啊。”这位将军高兴得了不得,满口答应下来。燕国的军队越发骄傲了。【〔-279〕田单又收民金得千镒,令即墨富豪遗燕将,曰:“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益懈。】
过了些天,田单找来一千多头牛,把牛身涂满五彩龙纹,背上缚着大红披风,角上裹着两束尖刀,尾巴绑上灌好油脂的苇草。深夜里,打开城门,点燃牛尾,只见几千头怪兽般的壮牛,拖着火焰,发疯般地冲向敌军阵地。燕军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心思抵齐国的70多座城池随后一一收复。田单功劳最大,被封为安平君。【〔-279〕田单乃收城中,得牛千馀,为绛缯衣,画以五采龙文,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苇于其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大惊,视牛皆龙文,所触尽死伤。而城中鼓噪从之,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杀骑劫,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叛燕,复为齐。田单兵日益多,乘胜,燕日败亡,走至河上,而齐七十馀城皆复焉。乃迎襄王于莒。入临淄,封田单为安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