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灾难面前——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它没有回头,它终于没有回头,也许它犹豫了一下,也许它踟蹰了一下,可是,它没有回头,它终究走进了它的世界,永远走进了它的丛林和它的生活。

这是一只孟加拉虎,是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最后阶段的一个场景。

她留给了观众无限的遐想,更留给了观众无尽的思念。

女儿向我推荐了这部电影,她说,她相信派的第二个故事才是真实的。但是,很多很多的人,包括我们一家三口,情感上更倾向于第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有着太多的精彩,太多的离奇,太多的力量。所以李安借这个故事拍成了3D电影,也把世界各地的钱赚了底朝天。

电影世界里,所有的灾难随着海上风暴的颠覆开始。

派17岁的那一年,他的父母决定举家移民加拿大以追求更好的生活,而他也必须离开他的初恋情人。在前往加拿大的船上,他们遇见了一位残忍成性的法国厨师。当天深夜在茫茫大海中,原本令派感到刺激无比的暴风雨一瞬间就成了吞噬货船的大灾难。派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搭着救生船在太平洋上漂流,而且船上还有斑马、猩猩和最终成为令人意想不到的同伴——理查德·帕克,一只孟加拉老虎。

神奇的冒险旅程就这样意外展开。


情节是简单的,可是,灾难是现实的。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已经不可避免,最最艰难的是,人与动物之间,能不能共同面对生与死的挑战。

一叶孤舟,茫茫大海,孤独和寂寞不再是灾难,雷电和暴雨也不再是灾难,大海没有尽头,生命没有盼头,在无数次鼓励自己不能绝望的时候,绝望终于来临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挣扎,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磨难。

派是一个充满着活力和青春的青年,曾经是那么的热爱生活。可是置身于灾难之中,派同样逃脱不了种种的噩梦般的捉弄。电影是一种审美表现,即使狂风暴雨和颠覆世界的残酷,也是在张扬和呼啸之中给人以内敛和静谧。可是,作为求生者的派,他在观众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信仰和执着,那种无奈和落寞,直入人心的就是虚幻和现实的较量,是梦境,更是情境。

无论是食人岛的出现是否真实可信,无论是既然逃脱了大海的吞噬却还要回到大海之中寻求生路那么可悲,派的举动没有让观众喘息的机会。

想想也是的,灾难、亲情、人性、人类与动物、自然与宇宙、宗教与信仰都围绕着生与死、灵与肉展开。从中我们可以猜想得到,派的第一个故事的编造痕迹是自然不过的。


然而,第二个故事又是那么的残忍,惨不忍睹。斑马是水手,鬣狗是厨师,猩猩是派的妈妈,老虎是派自己,也可以认为是派自己内心的欲望。他们终于逃到了救生艇上,可是他们没有办法生存下去。大海、风暴会随时要了他们的生命。最为艰难的是,没有生存下去的食物,看不到大海的边际。他们之间的斗争,他们之间的生死,成为了这个故事人们无法接受的情节。斑马被鬣狗咬死吃光,猩猩也被鬣狗吞噬,老虎把猎狗猎杀,同样也是为了生存。

这个故事的另一种解释,是几个人之间的你死我活,水手第一个被厨师杀死之后被吃掉,因为水手受着伤;紧接着,妈妈也被厨师杀掉了;派需要活,派无法忍受看到妈妈被厨师杀掉吃掉的惨剧,派奋起搏杀,干掉了厨师,也把他给吃掉了(这里有一个特别需要认清的事实,派为了自己的生存也许也吃了自己的妈妈)。这几个人之间,影射着人类由于命悬一线垂死挣扎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这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的事实,但它极有可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派与老虎之间的搏斗,只是大家求得平衡的一种表现,这不是哭天抢地的电影艺术,而是抓住观众的眼球和心率的艺术。当猩猩把巴掌拍向鬣狗的时候,它的眼里有着对派的慈母般的保护色。女儿说,这不是妈妈又是谁呢。

人生和灾难的话题有很多,《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却不仅让3D的光芒吸引了无数的金钱,更让人性世界发生了错乱。


在孤独和绝望的内心里,导演选择的是什么?

我们不想知道,也无法知道。可是,我想说的是,无情的事实面前,人类与人性、信仰与自由之间有着太多的灾难和搏杀。少年派只是揭示了两个故事,你愿意相信哪一个是真的你就去相信吧。只是,需要声明的是,一旦相信了第二个故事,是需要付出勇气和力量的。

老虎头也不回地走了,意味着它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世界里了。我们没有理由让它再有留恋的梦了,属于它的森林才是它的生命栖息之地。

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不断地行走,不断地面对灾难和死亡,不断地求得新生和阳光的过程。

不要说,痛心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向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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