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农场》

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谁来管理这个国家,而是权力如何分配以及如何压制不断集中的权力。作者写的是前苏联的影子,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英 乔治·奥威尔

很薄的一本书,中英文版本合起来也就是一本正常小说的厚度,再加上这个名字很容易被人当作儿童读物,以至于大学时候买了一本翻了两页就送给了还在上初中的表妹,现在想来希望不要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增添阴影。再看到它是在豆瓣9分以上书籍排行榜,有些惊讶一本童话书如何在成人世界里得到如此高的分数,点进去才发现主题与我想的竟然天差地别,想来好笑。

不能说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哪种更好,既然作者执意用动物行为来代替,不如就这么开始谈论。一开始动物的领导者是人类,奴役动物为其做事,干的多吃得少,自身皮毛和为幼子存留的东西都被掠夺,在享有退休福利之前就成了前者的盘中餐。拥有绝对权力的高等生物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低等生物,后者都忘了思考是否可以反抗。造反小火苗一点点引燃,当动物们从生活贫瘠变为遭到生命威胁时,反抗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并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功,动物们将人类赶出了农场,成为农场的主人,可以向着自以为的民主平等自由狂奔而去。为了防范压迫阶级的存在,动物们制定了《七诫》,简单说就是“四条腿好,两条腿坏”,一切与人类贪婪有关的东西都要杜绝。突如其来的自由让动物们感到无所适从,被压迫久了是有惯性的,动物们在适应自由的同时尝试构建自己的农场,并改名为动物农场。

这世上大概很难有真正的平等,生物从一出生就有贫富差别、智力差别、行为能力差别等,这些都妨碍着我们能成为一样的人,也阻碍了动物们之间可以达到公平友好的共生。猪是最聪明的,马力气大,狗忠诚于“主人”,羊只接受简单重复的东西,鸡鸭更加弱智,驴思想深沉却自命清高。有了自由后动物们开始寻求幸福生活,这里对幸福生活的定义就是可以多吃少工作,标准至少比人类控制期间好。这时候猪这个群体作为精英统治浮现出来,而且各自为营,它们开始学习人类的技术,鼓吹更加幸福的未来,让其他动物接受这些计划并为此付出劳动。科技无罪,可怕的是生产资料的分配权。本来两拨实力势均力敌,势必要干出成果压制对方,结果其中一头叫拿破仑的猪训练出了拥护自己的恶犬,将另一只猪赶出了农场,教育便成为了统治者的武器,它并没有教会幼犬争取自由,而是让它们拥护新的统治者。

智慧的象征加上军队的拥护便有了绝对的权力,它开始划分阶级,制定规则,让其他动物辛劳工作,压减大家的口粮,私吞公有财产,然后不断的画饼,用动物们看不懂的数字鼓吹当前的生活多么美好。为了让其他动物坚定不移的为之工作,它制定了一系列反面角色,比如让动物们闻之色变的人类,反复强调以前的生活作为恐吓,甚至把被驱逐的那只猪打成反面角色,所有与之接触的动物都是反派,而新的统治者凭借与之斗争变成了英雄。记忆就是这样不靠谱,历史总是慢慢被淡忘,曾经冲锋陷阵的成了叛徒,曾经严格的七诫多出了副词,曾经忠厚简单的伙伴变成了骗子,曾经什么都没做的人冒领了所有功绩。总之一切都很好,都在向着正确的道路不可置疑的迈进。可事实上动物们的生活并没有根据虚长的数字变好,反而是越来越苦,工程增多口粮变少,养老保障也变为幻影,反倒是统治者过起了人类骄奢淫逸的生活,以脑力劳动为由享受其他动物的体力付出。不是没有质疑的声音,只是无论是自然因素还是决策失误,统治者将一切过错都强推给敌人,再自命为唯一正确的神,神是不可能出错的。时光荏苒,当动物们不再记得以前农场的样子,开始对幸福生活的样子麻木,只记得自由的口号,连质疑的声音都懒得发出时,只是有一天它们惊奇的发现猪也开始两条腿走路了,当年的口号变成了“四条腿好,两条腿更好”,而且它们已经分不清坐在一起交易享乐那些是猪还是人类,动物农场又改回了庄园农场,造反后旗子上的动物脚印也被抹去,一切都没有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发生了什么,比如动物们更听话了,生产效率也更高了,干得更多吃得更少。

书中有几只动物十分有代表性,比如那匹叫做拳击手的马,力大无比任劳任怨,人生格言就是“努力工作”和“领导者一定正确”,一生只为着那个鼓吹出的目标拼尽全力。比如那只叫吱嘎的小肥猪,跟在统治者后面口若悬河的为其他动物解释统治者的每一条决策,统治者永远英明睿智。比如那匹叫莫丽的母马,天生爱美爱吃糖块,为了糖块和缎带甘愿重回被人类压迫的生活。再比如那些只会叫唤的山羊,在大家开始提出质疑时,笨拙的喊着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口号却达到了和稀泥的效果,所有冲突只能不了了之。还有一只叫做本杰明的驴子,它看得比所有人都远,但是却像个看破红尘的高人甘愿目睹而非反抗,当它想反抗的时候动物们却都听不懂它的话。其实所有动物都是可以反抗的,只不过它们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多想,也在慢慢下降的生活中麻木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幸福感都很低,最终向往的只是能活下去的和平,不被逼到难以为生那一刻是不愿多做思考的。所以动物们放任着权力不断流失,只幻想着美妙的目标,那些复杂的逻辑,可怕的数字还是都交给统治者,统治者再差也总比敌人强,而且今日有粮,何必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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