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既然天公无情月老无义。”
“那就让我载这游子怀乡情、闺阁怀春意与难酬的壮志、满心的失落一程。”
2.
我叫月牙。
今天是中秋，但还没到我的营业时间。我还在最后几小时的增肥，毕竟寻常月份可以偷懒，每年这个时间却是一定要送人间一轮满月。
以前我跟我的名字一样，是个细溜苗条的姑娘。
天阳在我第一次增肥时就问过我：“小月儿失恋了？失恋了也不能自暴自弃啊。”
我白了他一眼，发觉自己已经胖到自己的极限，圆滚滚的，看起来就吉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阳大惊失色：“报复前男友也不能这样啊！”
我悠悠地看向他，“嗯，报复前男友，今晚多给点光？我亮瞎他眼。”
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但天阳给倒是给了。
3.
那天晚上凡间清辉满洒，从与周公约的梦里到郊野无人立碑的坟，从镇尺压着的情丝到鸿雁携的游子家书，无一不被我的光笼罩。
我看见心底燃着烈火与仅剩微弱烛焰的人都看着我，眼里闪着光。
第二天天阳看着我就说我这招绝了，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说我也觉着。
“不过你肯定不会就这一次吧？”
天阳就是天阳，一眼看穿我心。
不过我也没打算天天这样，毕竟我看着凡人生活这么多年，若是夜夜见这满月便不稀罕了。我可不能让他们辜负我用心良苦。
4.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我重复着一次次盈缺，世间也重复着一场场悲喜。后来凡间把八月十五定为中秋，于是我其他月份偶尔偷个懒，唯独每年的这天我勤勤恳恳。
送不了凡间的月饼，我一直都拿月色当礼物，天阳偶尔吐槽我是借花献佛。
距离第一次满月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我记不清有多久了。
这些年的节气味儿越来越淡了，但总归是有的。凡间团圆的欢喜既干净又沾着烟火气，我是喜爱极了的。
5.
今儿个又是中秋，天阳来跟我交班，说我真是温柔。像许久前一个月中，我只翻了个白眼。
我轻轻把一层白月光点进人们的明眸上，看见一个娃娃指着我，奶声奶气地说：“盘、盘子！”身旁的人都嘻嘻笑着，老奶奶把小孙儿抱进怀里说：“对哟，是装着孙孙最爱的月饼的盘子。”
恍恍惚惚记得，凡间有几年格外的热闹。
当时有个仙风道骨的人，摇头晃脑着。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