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秋季的下午,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半岁的孩子在玩耍,一旁的手机发出了信息提示音,随手拿起手机查看,是小妹,发了几条信息给我,她说:“姐,小时候我们吃的这种饼干叫什么了?”,底下还附带了一张饼干的图片,我看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我曾经吃过这种饼干。
九几年那会乡下的物质生活并不丰富,小孩也并非像今天这般能尝遍超市里物种丰富的零食,能吃的就几样,还不能天天吃,口欲永远得不到满足,所以对能吃的零食总是记忆深刻。
我很确定我没吃过这种饼干,回复道:“没吃过没见过,零食你都在爷爷房间吃,我没份,咱俩有代沟,你吃这货时姐在初中吃五毛一个的沙琪玛”。随后发了个笑脸给她,聊得比较开心,也惊讶如今我可以这么轻松拿出曾经很介意的事来调侃。
我父亲兄弟四人,一个妹妹,父亲排行老二,算是最不受父母待见的那一个,也是几个孩子中成长过程最辛苦的那一个。婚后,我母亲与我奶奶相处得并不好,我至今只得出了两个主要原因,一个在奶奶偏爱太明显太严重,一个在母亲性格太耿直,过犹不及放她们身上都还算合适。
婆媳矛盾得不到很好的解决,便泱及到了孩子身上,我和我的哥哥,被迫为她俩的矛盾买单。爷爷奶奶种植有很多水果,有一回李子熟了,奶奶把收回来的李子分发给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唯独没有发给站在墙边的我和哥哥,我母亲气不过,到街上给我们买李子,现在回想起来,那会最难受伤心的是我母亲,自己受委屈还可以忍受,但孩子受委屈应该是最难过的。过年爷爷奶奶发压岁钱,我和哥哥的永远是最少的,几乎涉及到孙辈的事我们兄妹俩都会是最不受待见的,一直延续到整个初中时期。
中学时期最弄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我和哥哥在爷爷奶奶那里要遭受不同于其他兄弟姐妹的待遇,最直观的结论便是他们并不喜欢我们,这也让我在大学前对他们一直很冷漠,就如同他们对我一般。
大三那年,爷爷病倒了,在医生下病危通知书后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已经神智不清,我握着他的手,内心尴尬,不知言语,他流泪了,长达十几年的冷漠早就冰化了我的心,虽然难过,却害怕最后的亲密,一天后,他离开了,虽然曾经痛恨自己遭遇亲人间的不公对待,但那一刻,似乎都不重要了,只剩下哭泣。
后来经历了工作、结婚、生子,奶奶也越来越年迈,而我也终于放下内心的那份愤懑,接受过去的自己,也终于鼓起勇气像其他孩子那样叮嘱她注意身体,对他们偏爱的不满,都随着爷爷的离开而销声匿迹。
每个孩子都需要亲人的关爱,成人之间的矛盾千万别让孩子买单,偏爱是座冰山,会刺破爱的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