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条纹。”奥萨打量了片刻后说道：“黑曜石材质——黑学派法师。”

  “什么意思？”少女好奇地问道：“这代表着什么？”

  “法师们分为黑学派、红学派和白学派。”奥萨将护身符放进了口袋里：“红学派是中立学派，白学派则专注于能够利于人类的研究，黑学派与白学派完全相反——他们研究的是毁灭性的魔法，几乎无节制地追求力量。”

  “那个法师就是黑学派的吗？”

  “会跟混沌扯上关系的一般只有黑学派。”奥萨回答道：“只有他们有自信去控制混沌了。”

  “这个人被混沌侵蚀了吗？”少女有些紧张地问道。

  “看不出来。”奥萨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他在这个镇子里种下了混沌的种子都是事实。”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艾比难以理解地皱起眉头：“这明明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法师们的想法都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模式去揣摩。”奥萨冷冷地说道：“他们身为学者，除了自己的研究外什么都不在乎——这一点哪怕是白学派的法师也是如此——或许这个法师只是想看一看这个混沌的威力而已。”

  “无法理解……”一旁的女子厌恶地转过头去：“明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让我们为他的研究付出生命？”

  “总而言之，我要找到混沌在这里所寄宿的温床。”奥萨淡淡地说道：“之后我再追寻着这个法师的踪迹去猎杀他。”

  “即便那个法师没有被混沌侵蚀吗？”少女问道。

  “企图使用混沌之人都必须被抹杀。”奥萨冰冷地回答道：“不可留下祸患。”

  “可以理解。”艾比耸了耸肩：“没有意见。”

  “这对你而言还真是难得。”

  “这种人没有什么让人同情的资本。”少女冷淡地回答道：“我不是法师，理解不了。但我知道这身为人类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奥萨那只金红色的独眼在兜鍪下的黑暗中冷冷地凝视着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两位是什么关系呢？”

  坐在床沿的莱耶好奇地瞟了两人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惊奇。

  “师父与学徒。”奥萨说道。

  “暂时共同旅行的人。”艾比说道。

  女子扬了扬眉毛，对双方的说法不置可否。

  “在我看来。”她指着奥萨说道：“你很在乎她的感受，但她的感受并不会影响你的行动，并且会让你十分困扰。”

  “而你。”她又指着艾比说道：“对他的某些行为不是非常赞同，但却又十分服从他——甚至可以说有些崇拜他。”

  奥萨和艾比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反驳。

  “如果不是你们的年龄相差太大。”莱耶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甚至都觉得你们是伴侣了。”

  少女哼了一声，像是闹别扭般地扭过头去——奥萨则双手交叠在胸前，冷冷地望着女子。

  “你们没有问我这个人是谁倒是让我有点惊讶……”莱耶轻轻抚摸着躺在床上昏迷中青年的脸庞，仿佛入迷般地温柔盯着他：“你们不好奇吗？”

  少女保持着将头扭过去的状态——因为在她的视野里女子的形象是老威廉的模样——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老威廉深情款款地抚摸着一个男人的脸庞，甚至光是想想就会忍不住笑出声；但当她转过头去后在脑海中回忆起老威廉，却又感觉到无比的伤感。

  “不用了。”奥萨冷漠地拒绝道：“我对你们的私事没有兴趣。”

  “这还用你说吗？”少女在心中嘟囔着：“有眼睛的人只要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了。”

  “我们其实并不是情侣哦。”莱耶轻轻地否定了少女的想法：“过去从未是过，但未来或许会是吧……”

  奥萨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对此感到十分不耐烦。他那焦黑铠甲下窜起的火焰伴随着这声叹气摇曳了起来，使得稍许火星从盔甲的缝隙中飘了出来。

  “他爱的是另一个人。”女子喃喃地说道——她似乎是想急不可耐地与两人倾诉，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而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朋友……”

  “有没有能够暂时看穿诅咒的方法啊……”艾比无奈地想道：“说着这种话用的却是威廉爷爷的形象……”

  “他爱的那个人也深深地爱着他。”莱耶深深地吸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因此我便连一丝插足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呢？”艾比从女子地声音中听出了哀怨的成分，忍不住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就是因为不知道人在哪里所以才会更加的麻烦……”莱耶幽幽地说道：“她大约在半年前出去旅行，但按理来说两个多月前就该回来了……”

  “有听说过什么传闻吗？”奥萨冷不丁地问道。

  “有人说有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子在附近的某个村庄里被抢劫了。”女子用轻柔的动作取下昏迷的青年额头上的毛巾，浸入水中后重新拧干并放回了那块被石头砸出的淤青上：“那个村子的所有人都是参与者，他们侵犯过她之后将她杀害了。”

  “那个人走的时候是不是穿着白色的长裙？”奥萨冷冷地说道：“年龄二十到二十三岁左右，身材中等。”

  “她的换洗衣物中确实有一件白色的长裙……”莱耶愣了愣后说道：“今年大约二十二岁，身材不算瘦也不算胖……算是比较平常而顺眼的那种。”

  “明白了。”奥萨将手伸进腰带上挂着的口袋中，然后抓着某物伸到女子面前：“最后一个问题。”

  一条银色的项链从他的手中垂挂了下来，缓缓地左右摇摆着。

  “那个人是不是戴着这样的项链？”

  “这是……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莱耶的脸色一变，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过项链仔细端详了起来：“这……确实是她的项链。”

  少女对奥萨竖了竖眉毛，似乎在质疑这样东西是丛什么地方来的。

  “在离此不远的一个村庄里，我们消灭了一只报丧女妖。”奥萨冷冷地回答道：“这是从她的遗体上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