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到老公的电话,他忧心忡忡,让我去买消毒液和酒精。说来真好笑,全国人民已经抢了好几轮了,抢口罩、抢消杀用品,抢米抢面,抢双黄连,而我是一个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以为外面也是平安无事的人,大年初一买口罩也是因为出门溜达,按老公的指示顺路去药店问了一下有没有口罩,恰好药店刚刚补到一批货,一个15元,一盒750元,我嫌贵,买了10个,看到其他人都是两盒两盒地买,心想,买这么多,怕是傻了吧。如果他们能记得我,肯定会说,要钱不要命,怕是傻了吧!接完老公的电话,对双方家庭做了通报,我附上执行计划:明天就去买!
一会儿,老公看到了,回复我,现在就去!好吧,看看时间,晚上9:30,药店应该还没关门,我出洞了。
前几天坠机的科比有一句著名的话,你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吗?我见过一两次凌晨的太原,就是现在这样,街上空无一人,路旁所有的店铺都安安静静地拉着铁门,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气中显得突兀,我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重的脚步是给自己打气,轻的脚步是怕搅动了凝固的空气。白天的街道也很空,但因为铺满了阳光,所以不觉得荒凉和寂寞,夜晚的街道真冷清啊,像被遗弃了一样,而这只是晚上9:30的太原。
街上只有药店和便利店亮着灯,好像人间最后的坚守,如果没有这两盏灯,这个城市真的如同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走到最近的一家药店,刚说了我要的东西,店员就笑着告诉我,早就没有这些东西了。那笑是笑我的迟钝吗?退出来,我望了望不远处的另一家药店,孩子知道我的心思,试探地问我,要到那家去看一看吗?这样寂静的街道总让人怀疑在角落里蛰伏着什么恐惧的东西,让人望而生畏。可晚一天,买到的机会就更少一点吧?可去呢,也可能是空跑一趟,这会儿怕是都卖完了吧?略一踌躇,我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
路过学校,教学楼黑黢黢的,楼前的LED显示屏上滚动着防疫标语,平常路过关了灯的教学楼,感觉它是进入了休息状态的巨人,天一亮就会充满力量地醒来,今天却感觉它像一个陷入了混沌的老人,迷失在时间的漩涡中。非典过去了17年,非典宝宝也上了高二,谁料想,一场疫情把时间几乎打回17年前去呢!百业凋敝,餐饮业撑不下去了,养殖业撑不下去了,旅游、娱乐、交通、建设......在国际上也产生了较大影响,有取消在中国降落的,有禁止中国人入境的,有趁机重掀波澜的,医务人员重又披上天使的外衣累死累活。17年,我们到底吸取了多少教训呢,我们吸取教训的速度能不能更快一点呢?总是跟在病毒的屁股后面跑,累死千军啊!
药店所在的那一排只亮着一盏灯,特有的门店标志让我远远地就看出来,那是一家便利店。药店呢?难道我记错了?我和孩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确定了,再往前走几步,我看清楚了便利店旁边黑乎乎的药店。药店关门了。
返回的路上,遇上和我们同向的母子三人,我悄悄地拉着孩子离开人行道,走在机动车道上。现在的局势,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移动的病菌,互相远离吧!
我们的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希望它尽快重启,怀念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寐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