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京,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天公作美,我在的这几天雾霾散了,无风又无雨,温度还适宜,这人品啊,没谁了)。趁去北工大开会学习的空隙,抽出半天时间,参观了国家博物馆中正在展出的大英博物馆100件文物展。
这次出差,时间紧,任务重。仅有的半天闲暇,不知道消磨在哪里才最值得。寻大学老友奚子问,奚子推荐了这个展览。说3月1日开展,5月31日就结束了,机会难得,建议我去看看。这建议正合我意,于是决定去参观展览。
早晨收拾停当,宾馆前台结了账,背起行囊,坐上地铁就出发了。
下地铁,出来,排队安检,进入国博。北区三楼,便是此展览的地点。入口处买票时,后面的一个女孩没带现金,卖票处又只收现金。女孩很着急,我慷慨地说,我来给你买,女孩特感谢,后用微信红包把五十元钱给了我。
这展览的题目叫“文物中的世界史”。分九个单元,用文物沿着时间的长河向前推进。展品从奥杜威峡谷出土的石质砍砸器,到当代人工制品,纵横200万年,横跨五大洲,向人们讲述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
里面不让拍照,光线又很暗,参观的时候得弯下腰,贴近标签和展品,不然看不见。
我的时间不多,想仔细看每一件展品恐怕不行,只能全面浏览,重点关注。
我想,大英博物馆应该有很多中国的文物,不知这回有没有展出,对这些文物的来源有没有说明。对史前和古代文明我很感兴趣。一圈浏览下来,有这几件东西引起了我的兴趣。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件古埃及女贵族佘盆梅海特内棺。它制作于公元前600年,我觉得年代并不算远。但它的特点就是制作材料全部来自埃及以外地区:木料来自于黎巴嫩,黄金来自努比亚,青金石来自阿富汗,沥青来自两河流域。这个普通的木棺试图告诉我们,在早期文明时代,世界范围内的交流合作已经成为普遍现象。
还有一件吸引我的便是半月形项圈,为公元前2400——2000年爱尔兰凯里郡曼杰顿出土,金质,极薄,我没有查到有多薄,但看上去是薄极了。我想这件东西应该是手工打造的,说明当时爱尔兰地区这方面的工艺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又想起了我们国家四川成都金沙遗址出土的那件金面具了,距今3000多年,只有0.04厘米厚,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曾描述过,堪称完美。这件半月形项圈,也是精美绝伦,让人惊叹不已。我驻足很久,仿佛跨越了时空,与古人对话,完成了一次穿越。这件展品,是我最喜欢的。
还有一件东西引起我的思考。就是在“开端”中展出的奥杜威石质砍砸器。250万年前,多么久远的历史啊!那石头之所以区别于自然状态的石头,是人类在那石头上加诸了劳动,虽然那劳动是如此简单,可那已经是人类的劳动了。毛泽东那句“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当年我曾对着历史书插图中那块标着“人类制造的工具”的那块石头发呆,明明就是块石头,为什么叫“人类制造的工具”呢?长大了,读的书多了,才明白了这石头和那石头的区别。人类走过漫漫长路,就是从那块石头开始的。
在“最初的城市”中,制作于公元前700—公元前600年,著名的“大洪水”记录板吸引了我。这是一块楔形文字泥板。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发展起来的早期书写系统被称为楔形文字。是一种用切断的芦苇秆刻写在泥板上的文字,笔画呈楔子形状。有成千上万的楔形文字泥板被保存下来,其中以这一块公元前七世纪的泥板最为著名。1872年当它被翻译出来时曾引起轰动和争议。因为它书写了人类最早的史诗《吉尔伽美什》的部分篇章,翻译者乔治·史密斯花费了多年时间研究这些楔形文字泥板,他发现这一块上记录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男人受神的旨意建造了一艘船,把他的家人和其他“一切生灵”带到船上,在即将发生的洪水中拯救了他们。这个记载与《圣经旧约》中诺亚方舟的故事非常相似,但这块泥板早于《圣经》大约400年。这也是这块泥板的宝贵之处。
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据我自己的不完全统计,共看到了五件中国的文物,分别是中国青花大盘(景德镇,公元1330-1350),镈(青铜,公元前600-400年),沫司徒疑簋(河南公元前1100-1000年),龙首双耳瓶(公元600-700年),三彩文官俑(唐730年刘庭训墓)。这几件中国文物,没有标明来源,是不是近代以来西方侵略者从我们国家抢去的不得而知。我在想,如果是抢去的,那他们胆子也够大的,还敢拿来展览。口口声声说文明,这文明国度的展品却是抢了别人家的,这文明便大大地打了折扣。
正胡思乱想间,看看手机,已近12:30了,肚子饿了,火车也快开了,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展厅,走出了国博,远眺了一下天安门,张望了一下长安街,便向火车站进发了。北京的厚重大气,一条长安街便能诠释。
附记:这展览我只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抽检出几件展品略作品评,还远远不能表达我的喜爱与历史的厚重。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