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周洲又继续在厨房里忙开来。洗菜、淘米,每件事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菠菜还是水灵灵的,被凉水清洗干净后绿得直逼人的眼。酷暑时分,来点清粥最合时宜,这样想着又往锅里多加了一大碗水。燃气灶上还炖着从老家带回来的母鸡,鸡汤刚滚开不久,咕嘟咕嘟地在陶瓷炖锅中不知疲倦的地着赞歌,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脂香四溢。
温热的风从窗户溜进来,携着盛夏特有的燥热吹得火苗微微晃动,吹散了鸡汤的蒸汽。周洲拿了块帕子浸湿了凉水又拧干,把帕子搭在锅盖上再一下子揭开盖子,用长木筷子拨弄了几下切成块的鸡肉,火苗调到最小,整个锅却是滚烫,靠太近会被灼伤。锅中心沸腾得厉害,油脂都跑得老远,沿着锅沿围成一圈。
江蔓回来了,一推开门径直走到客厅,屋子里空调的温度被人细心的调得刚刚好,像是一只宽厚的手似有若无的掠过心尖儿。厨房的门半掩着,江蔓进去看了眼,有些惊愕的开口:“这才几点,就开始做饭?”周洲笑了笑:“想着早点煮好了先放着,吃的时候不至于太烫。”江蔓点点头:“我先去洗澡,一会儿看电影吧。”男人没说话,不过已经打开电视搜寻电影了。
两个人腻在一块儿看电影,是部很老的片子了。
电饭煲里放了洗净的香米粒和一小把细碎的玉米糁,大火滚开后,米汤慢慢变得越来越浓稠。椭圆形的米粒在猛火快攻下释放出胶胶糯糯的米油,原本坚实的躯壳一点一点有了不规则的裂纹,粥汤长久的没人搅和,面上渐渐覆了一层薄薄的膜。再过约莫十来分钟,米粒在锅中绽开,与同样软糯的玉米糁缠缠绵绵地融为一体,水米融洽,柔腻如一。什么叫天作之合?这就叫天作之合。
电影已近尾声,周洲放开拥着她的手,起身回到厨房,关掉火,将鸡汤盛到白瓷大碗里,霎时,碗的温度也升上来,像是她的吻。
电影里的故事落下了帷幕,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