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院面临拆迁

妈妈来电话说什么时候有时间早点带恬宝回来看看,最好住一段时间,可能过一段时间,房子就要被拆掉了!

我的心情万分惆怅,我何尝不想回家,日日夜夜,做梦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就是在家里,或者离家不远的那条小路上,再有时候常常会梦见和闺蜜们一起吃凉皮、擀面皮,远嫁的女儿久未回家,这份心酸,唯有自己体味!

2个月前,终于狠下心来,独自回家!2年以来第一次离开女儿,因为最初因为宝宝太小,后来腰疼大半年,妈妈太过于思念我,我们已经不能好好沟通,看了那么多心理学、口才、情商系列的书籍,在思念面前纷纷坍塌的!因为担心我的身体,妈妈动用了我的所有好友,可她忽略了:我需要的是静下心来,养好身体才能回家!持久的腰疼折磨加上思家,常常在明月夜里失眠,为了持久的康复,我决定一个人回家!

2个小时的飞机,40分钟专车,5个小时大巴,一路颠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满天繁星闪烁,我不禁抬头,差点在布满石头的小路上滑倒,还好有弟弟一把拽住,什么时候弟弟已经从我眼里的小男孩成长为男子汉啦!

走进熟悉的院子,这一次,不再是做梦,掐了一下自己,很真实,女儿也不在眼前,推门,邻居们都在,姐姐怀里抱着七八个月的小娃娃-小我25岁的弟弟,有着和我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笑着看着我,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第一次见面,一点也不认生!八十多岁的奶奶亲手,准备了饭菜,我最爱的土豆丝,熬酸菜,妈妈买了最爱吃的凉皮加肝子,脱鞋的时候因为腰疼,弯腰吃力,心里不由一阵难过,背过身眼泪夺眶而出,迅速擦干,害怕牵动家人的情绪,回来就好了,不是吗?这不是我期盼许久的吗?睡前却又担心,2岁的女儿会不会晚上要妈妈?

早晨起来,阳光洒满庭院,站在二楼的楼道上,放眼望远处的胜利山,绿色好像几年间愈发生机盎然,近处旁边邻居小院里:葱郁的绿色下,几盆花朵绽放,树下一旁奔跑的小娃娃,年龄看上去和女儿差不多,看见我在看她,仰着天真的小脸躲在奶奶身后,悄悄地说“妈妈”,可爱的小姑娘一定是又想念在外地工作的妈妈了,小黑狗眯着眼睛慵懒的躺在地上,沐浴着阳光,院子里不时有白色、黄色蝴蝶翩翩飞舞,是祝英台与梁山伯吗?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家院子里那颗松柏,3年不见,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高度都触及到二楼的瓷砖上!树上有星星一般好看的蓝色果实,夏天里白天奶奶常常和年幼的弟弟一起在树下乘凉,给他哼唱儿歌。院子里奶奶的菜园,已经被厨房和空地所取代,那个菜园永久的封存在我的记忆里,与我17岁的美好年华一并尘封起来。傍晚来临,站在我家小院里抬头可以看到夜空里北斗七星熠熠生辉,漆黑的夜幕下,邻居家的大厨哥哥调制凉菜,在夏夜里做烧烤给大家,空气里孜然辣椒飘香,妈妈用大铁锅炖了好几个小时的农村猪肉,尝起来味道很是鲜美!在炎热的夏天里,我们在庭院的树荫下里乘凉,三家人就像一大家子一样,团坐在一起,喝着冰爽的啤酒,吃着烧烤,闲话家常,老人、孩子,院子里不时传来阵阵笑声,这温情时刻仿佛吹走了酷热的夏天,留下的是内心里的愉悦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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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来了两只燕子,奶奶说是在我回来的那天,它们飞来的,看着它们在蓝天白云下飞舞,一个下午不停歇的嘴里衔着树枝,来回奔波着,看着没几天的功夫,一个精美的鸟巢已经筑好,燕子夫妇依偎在一起呢喃细语,听说燕子来家里是有好事发生,燕子落户也是经过再三选择的,选中我家的幸福小院,燕子一定会觉得值得拥有!爸爸怀里弟弟惊喜的发现了燕子,睁大眼睛,用手指着燕子,开心的笑啦!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眼前多么美好的画面!

一天早晨,爸爸唤我,原来是燕子飞到房子里啦,好不惊喜,燕子却有些不知所措,我让爸爸把门帘搭高一点,好让它飞出去,可怜的小家伙,越是急着飞出去,越是在扑愣是翅膀在空中盘旋,原本打算给它帮忙,爸爸说燕子气性大,被抓住一会儿会气死的,那它的另一半可不要伤心难过了?还好,最后成功飞了出去。

某个晌午,我出来接水洗个手,看到院子里一只罕见的珊瑚色大蝴蝶在阳光下翩翩飞舞,见我靠近,赶紧飞走,其实我只是想近距离接触观看一下,不一会儿又飞了回来,小院里的时光犹如木心笔下的《从前慢》,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了,不是吗?

因为要去医院复查在家住了一个月,每天清晨都会绕着小院周围散步,听英语听力,或有时下午陪伴奶奶散步。邻居的小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嬉戏玩耍,大人们一起闲话家常,有阿姨问我大学毕业了吗?哈哈,我都毕业3年啦!遇到穿着裙子可爱漂亮的小姑娘跳舞给我,另一个男孩子主动要说快板给我,一口气说了好长的快板,掌声赶紧响起来,孩子的世界是多么的纯洁!我喜欢与孩子们一起玩耍,我知道心中一直留有一片净土,我们曾都是孩子无论这个世界多么复杂只要心中美好仍然可以简单,你说呢?

每次路过家门口,看到墙上那个醒目的红色“拆”,不由心里万千思绪,谁说你辛辛苦苦积攒买了那么好的位置,那么美好的院落,就是永久的?一个字就可以把住了十来年的房屋化为灰烬,多残忍!80多岁的奶奶,年幼的弟弟,没有安排好住房,就通知拆迁?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家人健康快乐幸福聚在一起,有家人的陪伴无论住在哪里都是家!

可能用不了多久,绿色窗户,明亮的窑洞,参天大树,二层上的楼房,这一片天空下,这些美好温暖的人与物,都要被冷冰冰的其他建筑所取代,可我知道这美好的一切都会珍藏在我的回忆里,唯一遗憾的是,小女儿未能感受一下,这有着蝴蝶翩翩飞舞,燕子呢喃,夜空中她最爱看的Twinkle star ,夜幕下的北斗七星,蓝天白云下的小院,院子里住着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可爱小姐姐!

可能由于小时候一半的时间在农村长大,我总喜欢这有着人情味的院落,现在住在楼房里,一年可能和邻居才打个照面,随着拆迁一声巨响,轰然倒下的岂止是,一个院落,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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