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开始一场驱车旅行。
十五日早晨,睡眼惺忪之时,突然听到一声猫叫,这个想法便“嗵”地一下从脑袋里蹦了出来。大脑中已经好久未曾有过灵机一动的时刻。
一个月的时间,我几乎全都躺在床上。
每日将薄被盖在身上,早晚一杯温吞的水,中午随便吃些面包、香肠、沙拉这些随手就来的东西,剩下的时间全部用于发呆、看杂志、数积木……懒洋洋地度过了三十天,屋子凌乱不堪。窗外时常阴雨阵阵,开窗后桌上的霉味和飘进屋中的泥土味儿混作一团,时常有难以形容的气味充斥鼻腔——便是这么一种生活。
这么想想,旅行也未尝不可,只准备好路上的吃食,将车加满油,脚踩油门,一个劲儿超前开,无所谓目的地。对旅行景点并未有什么要求,例如一定要靠海啦,空气一定清新啦,或者人文历史,都可以一概不要,只需远离现如今的城市。
三十年,我已在这座城市居住了三十年之久。
三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二十五岁后的日子更是如飞一般,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到了而立之年,十八岁的汽水味还在舌尖,一周后竟然要迎来三十一岁的生日。时间犹如飞驰的列车,十几年便这么昏昏沉沉地跑过去,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我远远甩在身后——我的大脑还停留在十几年前,而身体已度过几十春秋。
下午三点三十分,大约在床上躺了近8个小时后,我推掉身上的薄被,走到厨房边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水,现在仍是胃里空空。转身时,看到玻璃碗中已变质的蔬菜沙拉和昨晚喝剩的几罐啤酒,低头看脚边是速冻食品的包装袋,正前方是昨日零食的空包装袋,斜后方的沙发上横七竖八堆着过期杂志,总之房间乱作一团。想来上次收拾屋子的时间已模糊不清,大约是在送报人员送来《早间新闻》时,接过报纸后忽然兴起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空饮料瓶全部丢到门外,窗帘一一拽下投进洗衣机,桌上的花瓶擦了又擦,一尘不染,水槽边不见一块水渍。
这样灵机一动的事情数不胜数,例如突然想将四周的墙壁涂上新漆,突然想把玻璃杯扔到身后,突然出门买记忆中还不错的酒……
那天东西收拾完毕后,我一头倒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洗衣机的隆隆声一边看昨夜新播的电影。
第二天,我提出了离职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