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今天我们不谈精神上的坟墓,谈一谈肉体上的坟墓。
我老家住在河南的大山里,山里边有大大小小的村落,并不见得深林隐居,更多的是质朴和土墙。我奶奶的那一辈从深山里走了出来,走到了小县城,嫁给了我爷爷。我爷爷的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我仍然还记得我老爷,老奶多么的宠我,每次去家里,都把留存的饼干牛奶给我吃,自己则不舍得吃。有段日子我们没有空去,就让牛奶静静的呆在角落里,直到过期。每次我爷爷奶奶都劝说他们,他们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即使当时我年龄还小,五岁有余,再加上我们本来就接触的不多,对他们的描述就无法全面,留残在我记忆里的就是他们对我的溺爱。
老爷老奶在两年里因病陆续去世,葬礼上我也没有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伤感,只是可惜和遗憾,也许他们对我的感触并不是深入骨子里。我姐过来和我争强东西并出手打了我,我哇哇直哭,奶奶以为我在哭丧。
每年大年三十和清明节,我和爷爷就去他父母的坟上烧纸。坐公交车到山脚下,光秃秃的没有几颗树,也没有成荫,增添了悲凉。走过一段平坦的宽土路,在一个小岔道处上去便到了,岔道的小路很陡,大约是一个45度的弧坡,爷爷和我上的都很吃力。到了坟前,点鞭炮,烧纸钱,在石头堆起来的供桌上放上卤鸡,日子不光景的时候就放油条。
后来去上坟的时候,爷爷便不再从岔道的小路直接上去了,而是从旁边的宽土路上去,我调侃爷爷上不去,体力不行了,他也笑笑说老了。通常爷爷站在坟前,拿着一瓶白酒,边缓缓的倒,边用沉重的语气说到,“爹妈,起来收钱了!”平时无论什么事情,爷爷都不会这么悲观,乐观微笑才是他的代名词。
我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还能见到爷爷的次数,就像写在纸上的黑字,一次一次的减少。每年过年回家我都会对比他们身体上的变化,逐渐边矮,弯腰,每次看到他们身体上的变化,我都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也许再后来,爷爷奶奶也住进在坟墓里,父母也住进坟墓里,我就成了这最大的人,我就每年带着妻子儿子去上坟烧纸。
也许有一天在外漂泊的我就住在外地,每到过年回来一次。每次和爷爷去上坟都是吃完早饭,还能回家赶上中午饭。以后再去就是一年才能陪着我最亲的人吃一顿午饭,下午才下山来。
那些还在世的亲人就多去看看他们,也该轮到我们去疼爱他们,就像当年他们一样的臂膀去呵护他们,莫等光阴流逝,岁月婉转,就真的他们在里头,我们在外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