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一)
在乡间,裤裆都快耸拉到膝盖,脸上的皱纹里堆满了阳光的泥土的老人又很多,空洞的嘴里牙齿所剩无几,时常流出浑浊的眼泪,
他们在高兴时甚至是在什么事都没有的平静时刻,也会泪流而出,擦去眼泪,如同掸去身上的眼泪。面对往事显得木讷,常常以不知所措的微笑搪塞过去
仿佛是道听途说的只记得零星几点。
福贵就完全不一样,对自己过去记忆深刻 ,又精彩地描述自己,能够看到自己过去模样,甚至也可以准确地看见自己年轻时走路的姿态
福贵年轻时是阔少爷,什么浪荡的事都做过,去私塾上学,雇一个长工背着去
在家珍怀孕时,福贵腿像是夹马似的夹了夹妓女路过老丈人门口,说;‘岳父大人,女婿给你请个早安’
赌博将一半的家产给输掉。怀着身孕的家珍被老丈人吹锣打鼓的接回娘家,只剩下年若的女儿,和老迈的老娘
爹死后,家产没有,只能向龙二租田,从没有干过农活的少爷学着村里人样子干活,想的笨鸟先飞,我还得笨鸟多飞
妻子带着儿子有庆回来,福贵一家的生活眼看要好起来,老娘生病,福贵去城里抓要药,却被宪兵抓取当兵,口袋里装着家里所以的钱。
九死一生回来后,福贵娘死了,女儿由于生病变成哑巴。
福贵一生替老爹,老娘,妻子,女儿,外孙子收尸,同时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死亡,只有福贵活着。
叫福贵的老人牵着正在犁田的叫福贵的老牛,吆喝着‘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梗的好,苦根也行啊’
可是
家珍
城里米行老板的女儿,也是有钱人家出生的。甚至读过书,却只是一个想和丈夫好好生活的相夫教子的女人。
怀孕时,当福贵钻妓院,嫌弃她走路难看,可她确不顶嘴,只轻轻说句“又不是风吹大的”
当福贵输光家产时,穷苦潦倒时,被在米仓老板接回家时,不到一年带着儿子回来,回到富贵身边,一起做农活
当福贵被抓到宪兵时3年,无钱买药,只身一个人安葬母亲,女儿重病,无钱,导致女儿哑巴
当患有软骨诊时,知道医治不了时,兴奋说的“病无法治,家里哪有钱治额”。
可是,即使是怎么柔弱的女人,在唯一儿子死亡时,却淡定假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