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莫虚掷,华发不相容。
沐浴着冬日的朝阳,蜷缩在温暖的被窝,北方的冬天还是有些清冷,幸好有暖气。不舍得开窗,怕那积攒一宿的暖意随着一团污浊尽皆溜掉,看屋内,阳光透过窗棂,被裁成不甚规则的几何图形,不时有飞鸟路过窗外,也像投影一样在屋内兀自一闪。放着舒缓的音乐,懒洋洋,暖融融。
休息。昨天熬夜,今天本想偷懒补觉,怎奈叶子快要出生,媳妇儿还上着班,闹铃响起,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慵懒,睡眼惺忪,热起了昨日熬好的稀饭,还有蒸好的铁棍山药,地瓜,加上鸡蛋,厨房里还剩了一小把菠菜,再不做就要蔫掉了,菠菜鸡蛋汤,收拾停当,媳妇儿起床洗刷完毕,一起吃完早饭,她上班去,我又钻进被窝。思考今日的题目,就像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般。
没心没肺惯了,不思进取久了,逐渐的,也就形成了一套颇令自己满意的糊涂哲学。
谁不曾青春年少,谁不曾意气风发?谁不曾放肆青春,谁不曾挥霍韶华?
稀里糊涂的大学毕业,不瘟不火的工作节奏,娶妻生子,一切都在一个平凡的轨道上运行着,殊途同归,也曾想铸造不一样的人生,却貌似没有抗争过柴米油盐,也曾想特立独行,却无情的被现实摔回地面,说的好似壮志未酬,理想未现,事实上,自己可曾真正努力过,真正拼搏过?
成功者从不抱怨,失败者借口连连。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绿水青山,结果却不是想要的结果。
粗枝大叶惯了,不修边幅久了,又是男生,和镜子几乎无缘,近期,或许经历多了老人生病住院,对健康有了很高的要求,引起了很高的重视,跑步,打球,健身,日渐规律,也收获良多。
突一日,健身完毕,镜前开屏,突然发现,鬓角有一根白发,突兀的藏在那里,那么扎眼,如此虐心,瞬间觉得皱纹深了几许,立时苍老了许多。刚踏入而立之年的门槛,本应是基情无限,大展拳脚的年纪,也曾很以自己黑亮硬挺的头发为豪,突然的,因为这一丝华发,自信和豪情瞬间崩塌,好似向人宣告,不论你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岁月的洪流,时光的车轮。
想想自己,也是。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打球喝酒,偶尔锻炼,很少旅游,很少逛店,穿的老土,长的难看,媳妇跟我,未享寸福,粗茶淡饭,破衣烂衫,名牌名包,只能看看,山珍海味,从未入眼,头发指甲,土生土长,绿色环保,大言不惭,号称平凡,吆喝平淡,标榜健康,鼓吹安全。这难道不是骗?骗媳妇儿,也骗自己,用一些编织的貌似合理的瞎话来掩盖自己的软弱,自己的无能,自己的懒惰,自己的虚荣。
未老先衰,提前进入了中年。跑完步,跟着大妈们的节奏,有时去批发市场买菜,怎么就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去菜市场,也像极了那市井小民,学会了货比三家,杀价加码。
柴米油盐,生火做饭,洗衣刷碗,家务劳烦。完全的一副中年人的节奏。
突然的有点怀疑人生,突然有点自相矛盾。到底自己标榜的平淡如水,平安是福,是对是错?是否应该调整一下?找不到一个主意。
现在,每次洗刷完毕,都不自觉的扫一眼镜子,看看那一根白发,看看有没有增加,就像一个歌女,不想放弃那美丽青春的过往,使劲的抓住那残存的青春尾巴。
一叶知秋。一丝华发入中年,不是头发做错了什么,而是,心底起了变化。心老了,外表再光鲜,都是枉然,尽是徒劳。
常说岁岁芳华,却不知青丝华发,已悄然把岁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