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物事(32)端午节

这几天,连续不断地收到亲友们送来的粽子。端午节到了,各种馅料的粽子纷纷登场。

除了吃粽子,苏州人的端午节还有许多传统习俗,比如吃五黄,熏苍术、白芷,小孩穿黄超衫、胸前挂“小鬼大王”等。

五黄,是指黄鳝、黄鱼、黄泥蛋、雄黄酒和雄黄豆。儿时的黄鳝都是沟渠里捕抓到的野生黄鳝,腹部金黄,肉质紧致,非常鲜美,面筋鳝筒汤是汾湖一带的名菜;小时候的黄鱼不大容易见,除了黄鱼价格不菲,还有运输的问题;黄泥蛋比较常见,农家自己喂养鸡鸭,生出来的蛋积攒到一定数量,就可以翻咸蛋,蛋上裹着黄泥和毛灰,俗称黄泥蛋。那时候的鸭蛋大都是放养鸭所生,黄泥蛋红心,淌出油;雄黄酒估计是在市售的黄酒里撒一些雄黄粉进去,锅里烫过,喝酒的时候,满室飘香。说起雄黄酒,不由想起西湖边的白娘子。那夜,她喝了雄黄酒,醉态中蛇形毕露,吓晕了许公子……雄黄豆的制作比较简单,田里收上来的大豆,晒干后,倒在镬子里爆炒,再加入部分雄黄粉,原先碧绿的大豆顿时变成一身黄,再看那些孩子们,哪一个不是嘴角淌着黄色液汁?手里两手黄色粉末?

端午节,黄字当头,连黄瓜也沾亲带故,上得台面。

小时候的端午粽,都是自家裹的。为了区别口味,外形有所不同:枕头形的一般为肉粽,尖三角的一般为赤豆馅。某些人家干脆不放任何馅料,清清白白的,称之为白水粽。据说,端午吃粽子是为了纪念诗人屈原。对于苏州人来说,同样适用含冤而死的伍子胥。

苍术和白芷是两味中药,具有一定的杀虫驱蚊功能。据说,端午那天,家里熏了苍术白芷加雄黄粉,蚊虫毒物不敢贸然进屋。

除了苍术白芷,还有菖蒲、艾草和大蒜,这也是端午的主角。细长的菖蒲像宝剑,原个头大蒜像榔头,它们被挂在门楣上,寓意能挡住外来的邪气,保佑一家人的平安健康。

黄超衫、虎头鞋、虎头帽,那是为新宝宝准备的节日礼物。黄超衫一般都是外婆家做来的棉布衫,上面印着老虎、蛇、蜈蚣、蝎子、蜘蛛等图案,也称五毒衫。小宝宝穿上黄超衫,五毒不敢近身,也有辟邪驱毒的寓意在里面。百兽中,老虎称王,头戴虎头帽,脚穿虎头鞋,小孩子虎头虎脑,脚下生风,聪明伶俐,虎虎生威。

这种黄超衫、虎头鞋帽,我家晨宝也穿过。

“小鬼大王”听说过没有?按照汾湖习俗,端午节前后,七岁以下孩子的身上要挂一样饰物——“小鬼大王”。小鬼大王是由一瓣大蒜和七颗干毛豆串起来的,下端是一缕缕彩色绸布条。也有挂香囊,内放艾草和干花。小鬼大王的功能既有驱虫辟邪的一面,也有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出类拔萃的美好愿望。

赛龙舟是一水上运动项目,某些地方在端午节那天,隆重推出这个传统的体育赛事。运动员龙舟竞赛,工作人员击鼓助威,观众如潮涌来,热闹可想而知。我的家乡虽说是水乡,可是赛龙舟却难得看到。依稀记得多年前,汾湖大渠荡里,汇集各路精英,百舸争流,场面蔚为壮观。那一天,我混在拉拉队里,喊破嗓子,晒黑皮肤,汗湿衣衫。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直接、最近距离观看到的龙舟赛事,至今回味无穷。

古时的汾湖,端午节还有摇快船、花船的习俗,只可惜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即使有也是表演性质了。

端午成为一个节日,说明民俗文化得到重视。端午节是一个祭奠故人、怀念故人的节日,我们不说端午节快乐,就说端午节安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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