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大学,每年我跟我的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是比较少的。后来,走上工作岗位上,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少了。很多人都说,父母是一本怎么也读不完的书。而我却没有认真读过。
直到今年4月份,将父母接到身边时,才慢慢翻开这本读不完的书,才渐渐读到书中一个又一个让人动情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爸妈同一天生日是一种巧合,更是一种缘分。虽不是同年出生,却是同月同日,这是多大的缘分。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这样的故事。
今天,农历九月二十一,是爸妈两个人的生日。我们在一起吃饭。听母亲说着过往的种种。
“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你外公给我们一人扯了件衣服送来,说是给我过三十岁生日,然后你阿爷(当地方言,父亲的意思)就说他的生日也是九月二十一。我们才知道我们生日是同一天。”
“当时你们就没问问彼此是哪一天过生日。”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当时,吃都吃不饱,哪还有什么人关心生日,更别说像今天这样特意准备几个菜了?”妈妈说这话,我是能理解的。当物质需求都满足不了,每天困扰着的是一家人下一顿怎么着落。更别说要过个生日了。这简直是一种奢侈的想法。
“我12岁的时候,你外婆就饿死了。那时候重男轻女,一个丫头片子,谁会在乎。妈妈一死,还有什么人记得我的生日。也就一直没有过过生日。”
“那你就没问问外公,你是哪天生日啊?”
“你问问你阿爷,几个子女的生日,除了我,他记得啊?”
我转眼看了看父亲,父亲憨厚地笑着,没有辩驳,心里大概是默许了。
“二十岁的时候,就跟你阿爷结婚,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阿爷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中药,不知道喝掉几大水桶。一直都是磕磕绊绊的。那时候,穷得都容不得你想自己生日。就是想了又能怎么样呢?像现在这样,加几个菜啊,根本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三十岁那年我阿爷来,哪里知道我是哪一天啊。”
“看来外公是记得你生日的。”
“也是猜的,你外公说不是十九就是二十一。”
“偏偏外公挑了二十一,注定是缘分,这不是很好嘛。”
“是的满。”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口中的缘分,父母亲同一天生日,是一种两个悲苦生命的偶然。
在饭桌上,听着母亲讲述过往时,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明显的悲戚,但我能深深明白,他们现在貌似淡定从容的背后,满是沧桑悲苦的刻痕。每一条刻痕,都是现在的我无法感受,也是无法承受的苦痛。我的父母亲,他们比我想象的更加刚毅,更加坚强。
想到这里,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说不出话来……
我想到我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该给孩子书写一本怎样的书呢?父母亲的那个时代,物质匮乏,要求父母们当生命面对悲苦时,用坚强书写人生。在今天,我们走在伟大复兴的新时代,用什么来续写父母亲的坚强呢,唯有奋斗。用奋斗在生命流传的坚强的底色上留下重彩。
今天,愿我的父母,生日快乐,健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