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动心弦】70:人生不过一堆堆的顾念

  用低至尘埃的视角述说人间悲喜,用锋利如刀的表述直击现实,用实话实说的勇气解剖自己,用大智若愚的观点启迪他人,应该是文艺创作始终坚守的使命或底线。

  要想做到这些,创作者必须跳出“小我”的局限和桎梏,以更大的胸怀和格局,以更广的视野和角度,尽可能地多一些深刻剖析、少一些无病呻吟,多一些推己及人、少一些自怨自艾,朝着感染人、引导人、塑造人的正确创作方向奋前进。

  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和定位彝族歌手海来阿木的歌,目前多少有点勉为其难,但就其创作或演绎的一些歌曲而言,确实有这方面的特质或潜力。比如他的那首《不过人间》,就展现出实话实说的勇气和引发思考的作用。

  有人说,海来阿木的歌贴近现实,在近似呢喃的歌唱中还原生活,在云淡风轻的诉说中反思人生;也有人说,海来阿木的演唱得更像“口水歌”,要深度没深度,要意境没意境,没有跳出自说自话、自得其乐的创作瓶颈。

  这两种观点,立场显然不同,似乎很难判定谁对谁错。不过在本人看来,关于海来阿木歌曲厚度不够、社会意义不足的质疑,多少有点吹毛求疵了。文艺创作历来讲求“百花齐放”与“百家争鸣”的互促共赢,真没必要苛求一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新生代歌手。

  就拿海来阿木的《不过人间》来说,乍一看有些消极,一细品充满力量,并且不乏对现实的无情批判,还有对自己的自警自励。

  关于对现实的揭露,《不过人间》一歌采取了直接痛击和明确质疑的方式,“哪怕事事都大度宽容,伤害又何曾停止?哪怕事事都温柔忍耐,难过又何曾减少?”这样的质问,何尝不是对生活真相的拷问?

  扪心自问,一味地大度宽容,无原则的善良包容,还有凡事都讲中庸、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思想,真能减少误解和伤害?显然不是这样。生活一再告诉我们,不长獠牙的善良等同于伪善,没有底线的包容等同于害人,正所谓宽容大度对忠良、包容善良须有度。

  生活还一再警示我们,面对你的功成名就,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鸡蛋里挑骨头、等着看你出丑、表面恭维祝贺但暗地里热嘲冷讽的大有人在;你真心实意“替别人的故事感动”,却有人使阴招下绊子让你的日子不那么好过。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这就是生活的真相,残忍得不太真实,也由不得你信或不信。

  当我们遭遇这一切并深感无可奈何时,会不由自主地感慨“人生不易”,亦会阶段性认同李诞那句非常有名的“人间不值得”,进而下意识地回避同类,转身向包括月亮在内的其他物体或介质宣泄愤懑、寻找慰藉。

  整首歌曲的高潮,恰恰就是最后两段:“月亮月亮你别睡,迷茫的人他已酒醉;思念的人已经不在,人生不过一堆堆的顾念;月亮月亮你别睡,捱过这段艰难日子。想起来也不过如此,虚伪的酒我再也不接。”

  很显然,尽管有不平或抱怨,但《不过人间》的创作者最终还是回归清醒和理性,理智地劝导人们既接受现实又不惧未来,勇敢地“捱过这段艰难日子”,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

  至于那些“虚伪的酒”,那些虚伪的人,该拒绝的坚决拒绝,该远离的坚决远离,自觉远离无聊社交、远离缠烂人烂事,在坚持本真中活出真我、活出精彩。


  2021年1月31日晚草于河北石家庄,2月6日晨修改完善



  海来阿木《不过人间》歌词


  哪怕事事都大度宽容

  伤害又何曾停止

  哪怕事事都温柔忍耐

  难过又何曾减少

  善良的你掏心掏肺

  想看你出丑的人却太多

  你自己也不好过

  却要替别人的故事感动

  月亮月亮你别睡

  迷茫的人他已酒醉

  思念的人已经不在

  人生不过一堆堆的顾念

  月亮月亮你别睡

  捱过这段艰难日子

  想起来也不过如此

  虚伪的酒我再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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