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燕儿望了望窗外的马路，外面雨已经停了，路灯把路面照得晶晶亮，路人行色匆匆，枯黄的落叶静静地侯着，等行人踩过去传递温暖。
看来小宇是不会来吃饭了，她黯然地起身收拾餐桌，去厨房洗碗。
这时门被推开了，和着一阵冷风卷进来的是母亲。她一手撑着门，一手拎着一袋水果，低头拧着微胖的身躯弯腰寻找要换的拖鞋。
燕儿立即迎上去，接过母亲手中的袋子，蹲下去，替母亲换好鞋。
“妈，外面很冷吗？你怎么这么早就穿棉袄了？今天天气不好，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早说我好去接你呀。”
“没啥事情。好久没听到你声音了，我来看看 你。”
“对不起，妈，我最近工作忙了一点，原打算忙过这阵过几天就去看你的”
燕儿摘下围裙，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折好围裙平整地放在餐边桌上。然后跟着母亲，走到客厅做了下来。
“小宇呢？这屋里只有你一人？”
“是啊，小宇和同学打球去了，回来还有段时间吧。”
“那就咱娘俩聊聊吧。”
“嗯，好。”
燕儿看母亲预言又止的神情，“妈，你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你爸昨儿遇到他老同事，两人聊起来提到他儿子刚离婚没多久，想再找一个！”母亲盯着燕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
燕儿一听马上站起来，说：“妈，我去给你倒水。”“燕儿，你回来，妈不渴。”
母亲一把拉住要走开的燕儿，“你给我坐着！”
母亲拉起燕儿的手，“燕儿，你离婚也有五年了，孩子现在也长大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了！孩子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听你爸说，那儿子的人品和条件都还不错的，他是老.....”
燕儿立刻推手，打断了母亲的话，“妈，你不用说了。我这年纪不想嫁了。”
母亲立刻眼红了起来，“孩子，离婚一次不算什么啊，你还年轻可以重新开始的。”
“你和你姐都这样，这让我们两个老人怎么放心啊！” 老人拿起面巾纸擦拭着眼角。
“妈，你就放心，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过好的。您老就不要操心我们的事儿了。你和爸只管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就成。好吗？妈？”
母亲絮絮叨叨又说了很久，燕儿“嗯嗯”应和着，脑子没有转进去。
母亲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草草收兵回家。
燕儿陪老母亲走到小区外，拦了辆出租车。看着母亲佝偻着背，吃力地把自己塞进出租车，燕儿一阵心酸。
想起十五年前，母亲还是一个精明能干又很强势的女人，为了让自己出嫁，会暴跳如雷，会哭天抢地，会威逼恐吓，会软磨硬泡。
这几年，自己只顾关注着儿子从温暖可爱的婴儿变成了一个叛逆的毛头小子，而忽略了母亲的快速老去。
燕儿摸摸自己的脸颊，感受到的不再是光滑紧致而是粗糙和松弛，那个年轻又天真的姑娘已经不存在了。
燕儿叹了一口气，她很想告诉母亲，她已经看淡了爱情，爱透了婚姻，她会坚持努力自强自立，爱自己爱家人，让自己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