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嘉善现在已经能够总结出妈妈打电话的内容了,先是寻常几句例行问候,然后就缓慢或者说是小心翼翼进入正题,就是关于男朋友的问题。
嘉善从最开始的良好态度到躲躲闪闪再到不耐烦,可是说到底还是不忍伤害自己老妈,就安慰她说今年年底一定会带个男人回去。老妈这才放过她。
可是关键是,上哪去找个男人年底带回去呢?
尽管山高皇帝远的,年底还是得回去“述职”啊。
今天老妈又在电话里问嘉善有没有和新介绍的相亲对象联系,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去见一下。刚开始嘉善还说偶尔会聊几句,老妈也就不深究。今天嘉善在电话里说人家不见主动我干嘛要主动。
没想到自己老妈来一句:“你不会主动啊。你年龄到了,你还想拖到啥时候?”
嘉善一阵沉默后,然后说有事就挂掉电话。
嘉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生自己拖到现在成了大龄剩女?生连自己老妈都觉得自己都是滞销需要急切出售的大白菜?生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
通通都不是,又通通都是。
02
身边所有人都好奇嘉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同龄人脚步迈的快的都儿女双全了,每天在朋友圈晒的那叫个人羡慕,脚步稍慢的小孩也能颠颠儿地满地爬了,唯独就嘉善一个,单枪匹马闯世界。
几个闺蜜经常说问嘉善啥时候他们能随份子钱,嘉善总是眼睛都不带抬地说:“你们先存着吧,不着急。”
“你不着急,我们着急啊。”所有人都是这句话,再没其他话。
相处一年多的同事有时候也给嘉善说,不能再拖下去,该找个人结了,不管是出纳大姐还是好心司机,甚至他们有时候肯定地说:“嘉善,你肯定受过情伤,或者是心里有人,不然能拖到现在?”
嘉善就想“啊呸,屁情伤。像老娘我这种刀枪不入无坚不摧闯世界的女战士,还能受情伤?开玩笑呢。”
情伤是没有,伤害是有的,如果也算是的话。
嘉善听到这样一句话:人生里如果不经历一场伤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疼痛和失去的滋味,也永远不会反省自己然后重新定义生命。
嘉善站在顶楼,看着这城市旖旎夜景,头发在夜风中飘得很有风情味道,手上的啤酒已下去一大半。突然就觉得,生活真是够操蛋的。
回首往事,真想像歌里唱的那样“反省出梦想”,不止是“上次犯的错”,还有犯错的对象,一块踢出去。
03
嘉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现在还没成个家呢?她也一直疑惑。
初恋是在18岁,也算是早恋了。那时候牵个手都能兴奋半天,天气冷的时候初恋男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她都舍不得洗,那时候以为碰碰嘴唇就是接吻了呢。
唯恐老师父母发现,谈的偷偷摸摸却觉得异常刺激。
这场初恋也算是旷日持久,嘉善大学时候全部用来等在部队当兵的初恋男友,结果没想到时间是熬过去了,却没熬过现实。
后来的那场恋爱,嘉善不想称之为恋爱。那场恋爱里的嘉善,就像张爱玲给胡兰成的一张照片的背面写的文字,“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开没开出花来,嘉善不知道,嘉善只知道那场恋爱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用尽了全身力气,还自以为自己是最清醒的那个,殊不知,自己是那场恋爱中被蒙了心智的那个。
后来分开后,嘉善在喝醉酒后会不断拨打那个熟悉的电话,眼泪鼻涕横流,但电话那头永远都是冰冷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也不知道嘉善的脑子在哪个清晨就突然搭对了,一下子就突然清醒了,决定要做回自己。
扔掉所有关于过往,不留一丝蛛丝马迹,电话拉黑,微信删除,屏蔽所有共同好友,也算是决绝了。
嘉善努力将自己从那段走过的弯路上往大道上扯,尽管过程艰难,但是照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嘉善从不把过往定义为“错误”,那只能是经历,是人生中的经历。这些经历总会教你学会一些什么,教你怎么在这俗世中坚持自我地成长。
04
很多人问嘉善,你到底想找一个怎样的?
嘉善总是说,让你感到心安的。不说话,你也足够心安。
人活着还是要有点理想主义的,你心中想要的美好也是要坚持的,虽然看来有违现实。
清醒而自知。你得知道你要什么,然后你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嘉善在心里的规划就是在让自己变好的时候,找到那个让她心安让她愿意去共同经营一个家的那个男子。
有时候会想,不结婚也不是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过的很好。但是,在那次自己老妈语重心长地给她说:“不是说非要你结婚,就想着你生病了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你有自己的家,回去了有热乎乎的一日三餐。”
嘉善心里触动很大,百般滋味说不出口。
或许有些时候,我们是需要另一个人做自己的伴侣,不为其他,只为在这俗世中有人陪你经历你余下的人生,看着你从无坚不摧的女战士变成颤颤巍巍的老太太。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