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便跟耀林说:“你去接他俩一下吧,要不还叫长顺哥嫌你瓷。”耀林道:“接长顺哥还是接瑞年?”银花略一愣,淡笑一下说:“瑞年是自家屋里的,长顺哥毕竟是客,就把长顺哥接一下吧。”耀林嗯了一声,便大步急走过去,就要接长顺的扁担。长顺笑道:“咱兄弟两个,还客气啥?”不让他接。耀林把头挠了一下,讪笑道:“你不叫我担,银花歪我呢!”长顺便笑了笑,将水担让给耀林挑。然后他便走到场院边的那棵白椿树下,笑看了站在房檐坎上的银花一眼,喊道:“银花,你过来一下。”银花一边笑问:“啥事?”一边走了过去。
长顺看着耀林和瑞年挑着水一前一后进了大门,笑道:“银花,你今儿给耀林指拨得不错。”银花笑问:“你说的啥事啊?没头没脑的。”长顺笑道:“妈一看耀林把水担回来了,肯定高兴,心想她这个二女婿就是勤快,大女婿就懒得不行!却不知道大女婿都担到门跟前了,才叫二女婿拾了个便宜。”
银花腾地把脸红了,笑道:“哎呀!我咋就没想到这个茬呢。是这,反正还得担水,再一回你就不用去担了,就叫耀林去。就叫他实打实立个功吧,免得你又弹嫌。”长顺道:“我说得耍呢,你可别见怪噢。”银花笑道:“我见怪得很呢!”想了想又说:“干脆我跟耀林担水去。长顺哥你也不消偷懒,就去礼房帮一下忙,衍华跟衍荣毕竟是外人。”
长顺笑道:“银花就是把人用得扎实,都不让人歇一下。”顿了下又说:“才多大功夫,你就跟耀林不拆伴了?连担水都要一块去?”银花道:“哪呢!是那谁,温秀珍不是叫我跟耀林出去转去吗?可我俩就不太熟,转啥呢?又没啥话说,还不如一块去担水呢,也算是出去转了。”正说着,耀林、瑞年已担着空水桶出门来了。
银花便喊:“瑞年,你就不去了,我跟你耀林哥去担水。你去顺珍表婶门上,把捡儿照看一下,小心他跟传江、传河打捶。”瑞年嗯了一声,便放下水担,往梅子家场院里一路小跑过去。到了那边院里,却见捡儿与传河正起劲的打着纸包,传江则站在一旁边看边欢叫。瑞年便故意喊:“你几个碎崽崽子,弄啥呢?”传江回头道:“我几个换的打包呢!捡儿还生歪的,刚才问我借了四个包,现在都赢了多大一摞了。”
瑞年便又说:“你几个好好耍!不准打捶!”一边说着,就往大门道走去。捡儿急忙直起身来,一边说:“大舅,你是去看我四姨呀?我也去!”一边就去撵瑞年。传江便喊:“你不打了?借我的包呢?”捡儿便从两个衣袋里掏出两大把纸包,往地上一撂说:“这些都给你!”他在堂屋里撵上了瑞年,便将瑞年的衣襟一拽,仰头笑问:“大舅,你是想叫四姨当我舅娘,还是想叫梅子表姨当我舅娘?”瑞年笑道:“扇远!你个碎崽崽子知道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