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总是让人带着温暖的目光,听说好的回忆更容易让人记起,不好的回忆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二三来,索性我还的回忆里有好有坏,可能记性太好了,也可能是因为回忆有它自身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我。
在不短不长的时光里,有着很多人的影子,同学,家人,朋友,而当说起回忆这个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确实阿蓝。
阿蓝是我小学三年级的同学,那时候,我所在的村小因为要迁移,就搬到了镇上的一个新校区,阿蓝和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阿蓝是语文课代表,可不是因为她语文成绩好,而是因为她总是有办法对付那些不交作业的“钉子户”,自从阿蓝当上语文课代表之后,每天早上收来的本子上就再也没有贴过“不交作业名单”,印象中的阿蓝率性,阳光,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她的身上有一种清新的皂角的味道,很舒服,就像秋天的阳光照耀在脸上,每当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挂着浅浅的小酒窝和甜甜的微笑。
记得冬天里,有一段时间,阿蓝每天都从家里带甜甜的红薯放在饭盒里给我,那是阿蓝奶奶在膛炉里烤的,阿蓝奶奶每年冬天都会推着小推车上街卖红薯,我和阿蓝也帮着一起烤红薯,炙热的火苗在炉膛中一高一低,柴火发出“呲呲”的声音,火焰照的脸上热乎乎的,红薯的香味在炉膛里发酵,我们看着对方沾满黑炭的花莲都着笑。
阿蓝说以后她要搬到我家楼上去,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还问她:“那我们要是出来玩,拿什么做暗号呢?”阿蓝笑眯眯地说:“那还不简单,诺,它掉在地上,你不就能听到了吗?”阿蓝指着一块菜板。
只记得那个冬天里,衣服上,头发上,都是香甜到溢出来的红薯味儿,阿蓝说奶奶是她最爱的人,以后长大了要帮奶奶一起卖红薯,我问她:“那你妈妈呢?”阿蓝不做声,我也就没继续问了。
直到六年级下学期,在那个校园里满是花香的早晨,我没再在教室里再看到熟悉的酒窝和甜甜的微笑,我想她应该是搬到我家楼上去住了,每次听到楼上有声响,我都以为是阿蓝家的菜板掉下来了,后来,听班里的同学说阿蓝的妈妈来把阿蓝接走了,去了大城市,邻居说阿蓝是哭着走的,后来再去阿蓝奶奶家,家里的大木门紧锁着。
现在的每个冬天,我依旧喜欢吃红薯,虽然,已经不像当年炉膛里的那团火一样温暖。
但,想到她,那团火苗依旧在很多个寒冷的冬日带给我温暖的慰藉。
阿蓝,就像天空那么蓝,那么纯净,她应该是快乐的。
如果说回忆只是过去的一小段记忆,或者是过去的怀念,那阿蓝的这段回忆会延伸到好久好久的以后,还是那个温暖的冬日,有红薯,有阿蓝奶奶,我敲敲门笑着对阿蓝说:“你家的菜板掉楼下了。”
有些回忆,或许从来不曾想起,但,从未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