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老爸阑尾炎做手术,60岁的胖身体经过几小时折腾感觉硬是瘦了一大圈,连胡渣都冒出来了。心疼老爸受累了,手术非常顺利,对一起进病房的主刀医生我表达了感谢,眼中的白大挂顿时罩了金色光环,仁心仁术啊。“所有体征正常,家属放心,病人放屁后才能吃东西。”“哦,谢谢医生”
半小时过去了,老爸的麻醉剂药性没有了,醒了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看我们,虽然没说话,眼光中却是有一种高兴,久别重逢的安心。
4小时过去了,老爸已经跟我们说话了,短短的话笑着问,我们答,老爸点头,对这次突发性手术前因后果有了全面掌握,感谢医生后,陷入了几分钟沉思,我猜这是老爸在痛定思痛和下决定,以后再好吃的葱爆肥肠、土豆烧肥肠端在面前都要忍住,筷子的方向还是去到白灼娃娃菜、水煮豌豆尖儿……
7小时过去了,老爸迟迟未放屁,术后的屁表示着上下通气,倍显珍贵。才有了我们每隔十分钟一问“放屁没有?”“老爸你放屁没有?”我的心里仿佛千帆过尽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继续等呗。
第二天了,隔壁床的病友咬了一口苹果,嘎波儿脆,很快就吃光整个。回过头跟老爸对视一眼,已经默默地完成了对话“放一个屁吧” “懂”,用棉签沾水给老爸润润嘴皮,这就是他目前的进食最高配置了。
下午,阳光照进病房,一边给老爸按摩,耳边传来一个响亮的屁。老爸脸上一个大写的骄傲,我满是兴奋“终于等到屁”,打开早就备好的保温盒,盛出暖暖的青菜粥,饿了两天一夜的老爸幸福地张开嘴。
从此,我再也不在生气的时候骂对方“你屁都不是!”
平常大多数人都嫌恶屁臭,对于术后的病人那可是一屁值千金呢!
庄子曾说,人们常追求有用之用,而忘记无用之用。
我懂个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