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千古文帝

第五节  杨坚与平齐战争

  北周武帝宇文邕雄心万丈，看着东边的北齐和南面的陈心里各种不痛快。为了统一中原，便把第一个目标对准了北齐。我们来看看在杨坚被猜忌、北周武帝宇文邕励精图治的时候，北齐是什么情况吧。

  此时的齐国基本上就是奸臣和狎客当道了，没人真正注意去治理国家。北齐后主高纬宠信冯小怜，不听将领之言。

  北齐天统四年（北周天和四年、南陈太建元年，569年）十二月初十日，高纬正式继承北齐武成帝高湛的皇位，大赦天下。高纬下诏凡是当官儿的，各升一级，内外百官各升两级。

  北齐武平元年，高纬的儿子高恒出生并被立为皇太子。次年，高纬杀矫诏的琅琊王高俨……

  宇文邕的间谍遍布北齐政府上上下下，可以说把情报工作做到了北齐后主的眼皮底下。于是在保定四年九月下诏:灭齐。

  隋国公杨坚所部被划归尉迟迥指挥，协同韦孝宽所部，共计十万大军围攻北齐的重镇洛阳。

  杨坚看着整个洛阳战场的形势，知道这个仗不好打。当年前秦皇帝苻坚投鞭断流要灭东晋，结果隔着长江天堑被谢安“军半渡而击”，打得草木皆兵。现在，杨坚和尉迟迥要面对长江了，很纠结。

  但是尉迟迥一代名将，越有挑战性的战争越喜欢。北齐的洛阳守将是兰陵王高长恭、大将军斛律光和段韶，因为战场上的各种主客观因素，在经历过一场血战之后，北周军兵败洛阳。杨坚活着回来了，带着战后余生的少数属于他指挥的部队重新跟着大军退回长江以西北周的地界。

  但是那时候，宇文护还活着。北边的突厥也联合北周伐北齐，在这样有利的情况下兵败可以说给宇文护的声望造成巨大影响。

  建德四年七月，宇文护死了。北周武帝宇文邕集结起十多万大军亲征北齐。

  隋国公杨坚再度率军来到这片战场，也憋着一股气。他对麾下诸将说:“今擅权揽政的宇文护已死，皇上亲征。这一役非同小可。孤望诸将全力以赴，打进建康！上回的邙山之仇，如今必报！”

  宇文邕把北周军兵分六路:以柱国宇文纯、荥阳公司马消难、郑国公达奚震分别为前三军总管；以越王宇文盛、周昌公侯莫陈崇和赵王宇文招为后三军总管；齐王宇文宪率领两万大军直扑黎阳。那么我们的主人公杨坚呢？隋国公杨坚则奉命带三万水军沿着渭河入黄河。在敌军后方，梁国公侯莫陈炳带两万军守太行道，以切断北齐并、冀、殷、定各州援军的道路；申国公李穆带兵三万守河阳道，切断黄河以北与洛阳的联系（侧面上说这一布置也是出于考虑配合杨坚所部的军事行动）。在南边，宇文邕也不是对陈没有防备。为防止南陈出兵，常山公于冀所部两万出陈和汝，以备不测并掩护主力部队的右翼安全。

  北周武帝宇文邕亲率六万主力军直接打河阴。八月二十一日进入北齐境内，宇文邕下诏严肃军纪，违反军法骚扰百姓者，杀无赦！

  二十四日，宇文邕开始攻击河阴城。齐王宇文宪打下武济，然后直接进兵洛口，北周军不仅仅打下了东西城，还烧毁了黄河上的浮桥。北齐永桥大都督傅伏从永桥增兵洛阳，因浮桥断了不得不进驻中潬。宇文宪围攻二十多天没能打下来。

  同时，北齐洛州刺史独孤永业守金庸，在这里与北周武帝宇文邕的部队对垒。宇文邕也没能打下金庸，当北齐援军到达的时候恰好宇文邕患病，于是不得不放弃已经打下来的三十多座城池，烧毁战舰，只留下韩正守王药城以掩护撤兵。这一次杨坚的三万水军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于是一心建功立业的杨坚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再度撤兵。

  次年十月，宇文邕再度进兵。憋了一口恶气的宇文邕这回直接进攻晋州，这一举动就是掐断了北齐的咽喉，因此可以吸引北齐主力来援，然后直接灭掉北齐军主力部队。因此命令:

  1.越王宇文盛、永昌郡公宇文亮和隋国公杨坚为右三军主将（杨坚非常高兴，这次地位提高意味着积累军功也就方便多了）；

2.大冢宰宇文俭、窦泰和丘崇为左三军主将；

3.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为前军主将。

  北周武帝宇文邕亲自率领各路部队进击汾曲，然后分派各路主将驻守要地阻击北齐援军。

  辛韶带兵五千，守蒲津关，保证后方安全。同时，内史王谊直接开始督军攻击平阳。二十五日，北齐后主高纬开始亲征，带着十万大军从晋阳起兵驰援平阳。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北周武帝宇文邕亲自与高纬对阵于平阳城下的时候，敌将侯子钦、崔景嵩先投降了。

  二十七日，北周军段文振部打进平阳，生擒平阳守将尉相贵及其麾下八千步兵。同时，齐王宇文宪占领洪洞、永安。

  十一月，援军即将抵达平阳。为暂避敌锋，宇文邕以梁士彦为晋州刺史带领万余精兵守卫平阳退到玉璧，让宇文宪驻扎玉璧而皇帝自己就先班师回长安。

  十二月，梁士彦告急。宇文邕和宇文宪兄弟带领八万大军驰援平阳，因为北齐军围城的时候梁士彦挖掘壕沟，因此梁军隔着河沟对峙。打了一天一夜没分胜负。

  北齐后主高纬此时听从宠妃冯小怜和宰相景范的意见，居然命令填平沟壑进行攻击。

  平阳城南·北周军御营。

  “报，敌军异动！”斥候来报，将北齐如何填平壕沟的情形一五一十禀报了。

  “再探！”宇文邕打发了斥候兵，和齐王宇文宪登上南门城楼看着北齐士兵在军官的监督下填土。他让亲兵拿来一块布，擦了擦因为紧张而出的汗。

  “齐王啊，你看现在我军应该怎么做呢？听说左右军在长江打得很不错，进展非常顺利。咱们这现在你看怎么办？”宇文邕一半无语一半担忧地问道，“毕竟敌众我寡，想把十万大军撕开一道口子不容易。”

  宇文宪看着城下无比外行的举动，会心一笑，“皇兄天纵英明，有识人之才。左右军将帅用得得当，自然比较顺利。至于平阳这边，臣弟以为出击的时候到了。”宇文宪按剑而立，指着城下:“高纬这个蠢材！居然不知道洛阳、平阳一带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么？！他以为梁士彦当初守城不惜成本从乔山到汾水这么长距离挖一条壕沟是干嘛用的！居然把它填平。臣弟认为这是天助大周！”宇文邕也笑了，他对自己的亲弟、战功卓著的齐王宇文宪说道:“呵呵，朕也是有这么个想法。高纬是个好文人，但不是好皇帝！传朕口谕，告诉梁士彦要他全线出击！朕不会让他高纬缓过气来，齐王也可以出去过一把瘾嘛。”

  连日守城的宇文宪早就憋得不耐烦了，他大声答道:“臣弟遵旨！”于是，被害苦了的北齐十万大军倒了大霉！有道是“哀兵必胜”，何况高纬瞎指挥呢？在经过激烈战斗之后，北齐军的前锋稍稍后撤，导致后面的部队根本不知道具体战况纷纷以为己方战败开始溃逃。于是，整个平阳战场的北齐军开始大规模溃逃。

  经过长期的战斗，建德六年正月，北周灭掉了北齐一统中原北方。同时，生擒冯小怜和北齐后主高纬以及其他北齐皇族。

  杨坚在战斗中一路前进奋勇杀敌，对灭北齐立下大功。正因为北周诸将英勇奋战，才能把高纬逼退到济州那座最后的孤城去。因为军功，他在北周政府中的声望更高了，甚至高到和北周武帝宇文邕攀亲家。他把自己的女儿杨丽华嫁给了皇太子宇文赟，彻彻底底成了当朝国丈、皇亲国戚。

  这场政治联姻给他的政治资本加分不少，而在被外放到亳州做总管的时候，杨坚更是广交豪杰，为日后的大业积累政治资本和人脉。

  可是，英明神武的北周武帝宇文邕去世了。暴虐的、疯狂的皇太子宇文赟继位为帝，也就是北周宣帝。

  接下来，该往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