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跟冯纯视频,她说看了我的博客,我问什么感觉,她说感觉我提前步入了老年。
因为只有老年人才会絮絮叨叨的写回忆录。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形容我了,从上次跟了许熠辉后,我渐渐喜欢上读书,从王小波看到莫言,又看马尔克斯、乔伊斯,《罪与罚》也啃了下来,那时候她就说我心态起码老了十岁。
写这段话的时候,我面前是一堆朱光潜和李泽厚的书,关于哲学和美学。
许熠辉跟我说,人生无解的问题要远远超过有解的,人又惯于纠结无解的,会好奇就会煎熬,于是人就很难平静,内心始终躁动,唯一可以使人暂时获得平静的方法,就是读书。
我立刻就反驳,和尚念经,道士打坐,艺术家搞创作,我看他们做这些事时,也是非常平静的。
不一样的,他摇摇头,指着窗外的老教堂:有我和无我是不一样的,宗教和科学的本质不同,也在于此。
我又要反对,他亲上来,堵了我的嘴。
他不是故弄玄虚的人,我现在看书,也确实能获得平静的感觉,从偶然,到越来越经常感受到宁静平和的心态。
一个午后,我读完了百年孤独,突然发现,我和我的灵魂面对面坐着,她冲我笑,我一惊,抬起头来,迎面看见满天火烧云拥着夕阳,天地一片红,我眼睛刺痛,像是已经睁了一百年,看透了世态炎凉,我眨眨眼,那厚重的感觉便随即消散了。
正是这奇妙的经历,使我有了大量阅读的渴望,幸好今年我是有时间的,幸好幸好。
到了傍晚,我在阳台吹风,越吹越冷,回屋穿了外套,出门吃饭。
本来想叫外卖,但我有四五天没出门了,空荡荡的冰箱就是佐证。
不想洗头,不想化妆,我有帽子,我有墨镜。
墨尔本有很多好吃的亚洲菜馆,我懒得到处找,从家门口走出去,过两条街,就有一家披萨店,意大利人开的,芝士量足,又厚又浓,我都是吃一个七寸的海鲜披萨,如果喝了可乐,能把我撑到翻白眼。
前桌坐了一个好看的男孩,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金发蓝眼睛,看鼻子像是北欧人,一边盯着我,一边嚼披萨,吃着吃着,突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他对面的女伴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到我正吃的呼哧呼哧,两颊鼓鼓的,塞得像只仓鼠。
我也不理,继续卖力的吃。
女伴挑眉笑了,凑过去跟男孩耳语,男孩的脸刷的变红,低头不再看我。
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伴,临走时和蔼的对我说了句日语,大意是:
“托你的福,我总算知道了我儿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喜欢能吃的嘛?口味挺奇特呢。
我扭头,用蹩脚的日语叫了一句“阿里嘎多,でも(不过),私は中国人です(我是中国人)。”
大概她没听懂,冲我笑笑,推门走掉了。
她的儿子站在马路边等她,然后搂着她的肩膀走向停车场,突然,那小子回头给了我一个飞吻。
我面无表情,把身体转回去,咬下了又一口披萨。
晚上看了电影,《刺猬的优雅》,是搜索关键词找到的,意外的好看。
可能是在讲内涵和外表的关系,也可能是在讽刺欧洲人的阶级观念有多愚蠢。
反正说的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事情,内涵和外表需要时间重塑,人与人之间的的壁垒,则是非灾难不可破除。
我们怎么能奢望,一个人可以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心意呢?
孤独真好。
我却无法忍受孤独。
猜猜我搜索的关键词是什么吧,它的刺是长在外面,我的刺却是向内生长,就快要穿透我的心脏,每天都在隐隐作痛,提醒我不要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