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苏欣望着那只猫，慢慢地挪动脚，小心翼翼地靠近它。
那只白色的猫正背对着苏欣坐在路边舔自己的脚爪，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苏欣很喜欢这只猫，她常常在这附近遇见它，穿梭在街道巷弄，翻捣着垃圾桶，似乎是一只流浪猫。苏欣有时候很想摸摸它，她并不嫌弃它脏兮兮的脸和爪子，但那只猫非常警觉，每次一靠近它，它都会快速地溜走，甚至苏欣拿着火腿肠引诱它，它也丝毫不动心。
苏欣在猫的身后蹲下，悄悄地伸出手，就在苏欣快要得逞的时候，那只猫“嗖”的跑掉了。
不用回头看，就凭天生敏锐的直觉早已将苏欣所作所为洞察地一清二楚。
苏欣不甘心，跟在那只猫的后面追，那只猫跑过街角钻进一条小巷子里，苏欣跑进巷子却不见了猫的踪影。
苏欣顺着巷子往里走，这个巷子似乎有一些年头了，年久失修而变的坑坑洼洼的路和风吹雨打院墙头裸露的砖，满满的沧桑感。由于居住的人很少，所以很清静。
苏欣边走边找那只猫的踪影，就在快走到巷尾的时候，苏欣听见了一声猫叫。
“喵——”
“喵——喵——”
一声，两声，越来越多的猫叫声传来，好像还不止一只猫。
苏欣循声找去，来到一栋屋前，屋前有一个院子，门是敞开的。苏欣偷偷朝院子里望去，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正蹲着给一群猫喂食，大的小的，花的白的，大约有十几只猫。
“哇，这么多猫。”苏欣忍不住惊叹。
声音惊动了男孩，男孩站起身来望着苏欣。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孩微笑说道。
一时间苏欣不知道怎么回答，场面有些尴尬。
“我……我是跟着它过来的。”苏欣指了指那只米白色的猫。
“它伤着你了吗？”男孩紧张起来。
“啊，不是不是。”苏欣慌忙解释，“我只是见它很可爱，想摸摸它，可它一直躲着我，我就追，然后我就追到这了，嘿嘿……”苏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原来是这样。”男孩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尼伊它很怕陌生人，可能和它以前的经历有关吧。”
“它叫尼伊啊，好可爱的名字，你是它的主人吗？”
“不是，这些都不是，它们都是流浪猫，我看它们可怜所以常给它们一些吃的。”男孩搬出一张凳子，“你似乎很喜欢猫，进来坐会吧。”
苏欣想就这样直接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邀请似乎很突兀，但一想到说不定可以接近那只叫尼伊的猫苏欣还是答应了。
在和男孩的交谈中苏欣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秀衫，名字和他的气质一样，温文儒雅，和自己同年级却不在同一个学校。
秀衫一边喂着猫儿们一边和苏欣讲关于猫的事情。
苏欣问秀衫这么多流浪猫为什么不养一只，他说他爸妈不是很喜欢猫，但他曾经的确养过一只猫，在他九岁那年养过一只布偶猫，长长软软的毛，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活泼又聪明，就像一只遗落人间的精灵，他喜欢的不得了。他总是向同学们炫耀。一次他想把猫偷偷带到学校给同学们看看，在回来的路上他去买冰激凌，把猫放在路边，应该是被汽车的鸣笛吓着了，慌忙间跑向了车流被一辆货车轧死了，他后悔、自责、愧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它，伤心了很久，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养过猫了。
猫儿们吃过食物都离开了，唯独尼伊没有走，躺在秀衫面前，露出圆滚滚的肚子，爪子搭在秀衫手上，好像在说：“来摸我的肚子。”
秀衫用手轻轻抚摸尼伊的肚子，尼伊闭着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苏欣笑起来，“它好乖啊，我也能摸摸它吗？”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得问它。”秀衫笑道。
苏欣双手合十朝着尼伊说：“尼伊，尼伊，可爱的尼伊，我能有幸摸摸你吗？”
尼伊躺在那没有反应，苏欣望向秀衫，秀衫微笑点点头。
苏欣伸出手，由于太过紧张，手一直在颤抖，最终苏欣的手触摸到了尼伊柔软的肚皮，突然尼伊睁开了眼睛，目光顿时锐利，它发出尖锐的叫声并从地上爬起往后退着，最终跃上墙头不见了。
“啊，失败了。”苏欣垂头丧气。
“看来它一时半会还不会认可你，再接再厉吧。”
“那我要怎么做它才肯认可我啊？”
“多来见它，要表现出友善的样子，然后给它带点吃的。”
“不对啊，你这些办法我都有用过的，不灵。”
“哈哈，这就是你不了解猫的地方。”秀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猫儿是很聪明的，你一定要真诚，让它知道你是真心真意想和它做朋友才行啊。”
“啊，感觉好难啊。”苏欣叹气。
“不难，我当初就是这么做的。”
苏欣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五点多了，“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嗯嗯，我妈也要回来了，她要是看见我又给流浪猫喂食肯定又要数落我。”秀衫笑道。
“那个……我……以后能经常来吗？”苏欣怯怯地问道。
“当然可以啦，我非常欢迎，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照顾这些流浪猫。”
“真的吗，下次我也带些猫粮给猫儿们吃。”
“那真是太好了。”
“那就这样定了，我先回家了，再见。”
“再见。”
走出门，苏欣朝着尼伊离开的方向喊，“尼伊，我回去啦，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
此时，躲在纸盒子里睡觉的尼伊突然抬起头四处张望，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又趴回去继续睡觉了。
二
从那以后，苏欣隔三差五就来看望这些流浪猫，和秀衫一起喂它们，替它们梳理毛发，偶尔会有些猫受伤，苏欣为它们包扎伤口，一来二去，这些流浪猫和苏欣已经很熟识了，秀衫有时候不在家就拜托苏欣帮忙喂流浪猫，唯独尼伊一直对苏欣不理不睬，无论苏欣怎么讨好它都没用，有时秀衫都看不下去，帮着说服尼伊，“尼伊，这是苏欣，是我们的朋友。”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往常的一天，苏欣特意用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了许多猫粮给流浪猫。秀衫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去了，明天才回来，这段时间都是苏欣在喂流浪猫。
苏欣坐在台阶了，双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猫儿们聚集在面前享用着猫粮。
尼伊在远处蹲坐着警惕地看着苏欣。
苏欣看尼伊不过来吃自己给的食物，无奈地笑笑，从包里掏出精心准备的小鱼干，双手捧到尼伊面前，“尼伊，这是给你准备的，吃吧。”
尼伊无动于衷，苏欣沮丧地说：“都这么久了，还是不信任我啊，唉……”苏欣坐到尼伊身边，“不过比以前好了，至少你现在不躲着我了，哈哈。”
这是一种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自嘲。
苏欣捧着小鱼干望着流浪猫们发呆。
“喵——”
尼伊叫唤了一声，钻到苏欣的怀里吃起了小鱼干。苏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出手去摸尼伊的头，没有反抗，成功了！尼伊终于接受了自己，苏欣都快要哭出来了，慢慢抚摸着，那柔软的触感，像摸到的云彩，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那天晚上苏欣开心的整晚没有睡着，她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秀衫，不过秀衫明天才回来。
第二天下午，刚放学，苏欣就冲出校门直奔秀衫家。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尼伊站在那，仿佛在等自己。
“尼伊——”苏欣轻轻呼唤。
尼伊看见苏欣，叫唤着扑倒苏欣怀里，苏欣抱着尼伊兴冲冲跑到秀衫家。
“秀衫！秀衫！你快看，尼伊认可我了。”苏欣高高举着尼伊。
秀衫在院子里看书，他放下书，面露微笑：“恭喜你啊。”
“嘿嘿，不枉我这两个月的努力啊。”苏欣像吃了炫迈一样，上下其手摸得根本停不下来，尼伊快要翻白眼了。
“你轻点，你都要把尼伊快要摸秃噜了。”秀衫没好气道。
秀衫抬头望向天空，有飞机飞过，在湛蓝的天空拖出一条长长的航迹云，良久，秀衫视线落回苏欣和尼伊身上。
“苏欣，我给你讲讲尼伊的故事吧。”
三
“两年前，我在巷子尾的垃圾堆旁发现了尼伊，它趴坐在那，满身污渍，伤痕累累，它旁边还有一只和它一样的猫，不，准确的说是猫的尸体，也是满身伤痕，可能是尼伊的兄弟姐妹吧。尼伊静静地守着猫尸，混浊的眼神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伤。那时尼伊和猫尸的脖子上都有块牌子，知道了它叫尼伊，死去的是它的哥哥叫尼克，它们是被主人遗弃的，我能想象两只猫在外面流浪，吃着腐烂的食物，风吹雨淋，有时会被不安好心的人虐待，尼克或许因为伤势过重或者感染了疾病死去了。
当我靠近尼伊时，它弓起身子，毛发竖立，露出獠牙爪子，嘶吼着，但我看见它的身子在颤抖，它在害怕，即使这样它不肯离开尸体，我敬佩它的勇气，我也知道它的心灵已经崩塌了，从它被无情地扔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它不会再相信人类了。
我花了两天时间才让它明白我没有恶意，当我把食物递到它面前，它依然冷漠，无动于衷，它宁愿去旁边的垃圾桶找吃的，也不愿吃我给它的东西。
我没法让它相信我，只能离开，但我每天都会给它送去新鲜的食物，虽然它不吃，然后蹲在它身边跟它说话，虽然它也听不懂，下雨了，我给它遮伞。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尼伊终于放下防备，开始主动接近我，吃我给的食物，用头蹭我的鞋子。
我用纸盒将尼克的尸体装好，想把它埋葬，尼伊一只跟着我到离这不远的小河边，我们将尼克埋葬在那里，还竖了一座墓碑。
后来，我想找一个善良的，喜欢猫的人领养尼伊，但每一次尼伊都会溜回来，我去找它，发现它趴在尼克的墓前，原来它只是想一直守护着哥哥，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想过领养尼伊的事了。
尼伊在这附近游荡，召集了一群流浪猫，你不知道，尼伊很聪明，它是这群流浪猫的老大。虽然有许多流浪猫在这附近出没，由于有尼伊的管理，这里的居民不用担心晒着的肉干鱼干被猫叼走，反而一直让人头疼的老鼠再也没了踪影。所以这附近的人也都喜欢尼伊，也经常给它喂些吃的。尼伊经常只吃很少的一部分，剩下的分享给自己的伙伴。”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你接近尼伊为什么这么难了吧。”秀衫摸摸尼伊的头，又喃喃道：“很多人一时兴起养猫，等热度退散后，又觉得它们厌烦，扔的扔，送的送，又或者不懂怎么照顾猫，照顾得不好，猫出了意外或者生病死了，然后再换一只新的，人一辈可以养很多只猫，但猫的一生只有一个主人，所以说人类是自私的动物。”
苏欣点点头，觉得秀衫说的很有道理，她本来打算过段时间也养只猫，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得延后了，她连照顾好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一只猫了。
正说话间，到时间点了，流浪猫们涌了进来，苏欣和秀衫拿出准备好的食物给它们喂食。
“秀衫，你有没有发现流浪猫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苏欣盯着流浪猫们说，“再这么下去这里真成猫窝了。”
“嗯，已经都二十多只了。”突然，秀衫的眉头一皱，“咦，怎么少了一只？大毛不见了，就是花的，最大最胖的那只。”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只最近都没有过来。”苏欣开始担心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大毛每次喂食都是第一个到，冲到最前面，吃的最多，最近一直没来，实在很反常。
这时候尼伊突然冲着苏欣和秀衫叫起来，冲了出去，秀衫兣反应过来，“尼伊知道大毛在哪，我去看看，你在这看着。”说完便跟着尼伊跑了出去。
二十多分钟后，秀衫和尼伊回来了，秀衫一脸喜色，苏欣迫不及待冲上去，忙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秀衫点点头，原来大毛被隔壁街包子铺的关叔收养了，现在整天好吃好喝供着。苏欣这才放心下来。
忽然，苏欣想到了什么，对秀衫说：“秀衫，你说我们把这些流浪猫送给别人领养，这样既替流浪猫们找到了归宿，又减轻了我们的压力。”
“你的方法我也试过，但我们不能保证以后的主人会对猫好会照顾猫，或许会好心办坏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都像关叔那样就好办了，这样吧，我们可以先考察，选一些候选人，确保他们心地善良是真的喜欢猫再让他领养，怎么样？”
秀衫听了苏欣的想法，表示可以尝试一下。苏欣说她回家后详细做一个计划，这是一项大工程，神圣又伟大。
四
这天是周末，秀衫在院子里修剪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老远就听见一伙人叽叽喳喳向这里走来。
来的是苏欣，苏欣第一批考察的人是自己的同学。
“尼伊，叫大家集合。”苏欣朝着房顶喊道。
话音刚落，屋顶上冒出一个毛茸茸的猫咪脑袋，是尼伊，它仰天发出长长的一声“喵呜——”，不一会流浪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家挑自己喜欢的，挑完了到我这来签字。”
“签字？”秀衫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
“对呀，我让他们签保证书，保证要对猫们好，不能欺负它们，要细心照顾它们，后期我还要对领养过的人进行回访，确保猫儿们的生活状况。”
“真有你的。”秀衫朝苏欣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了，我还联系了宠物救助站，他们也会给予一定的援助。”
说话间，苏欣的同学们都挑好了自己喜欢的猫。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签字摁手印，一式两份，大家一定要遵守承诺啊，还有这个小册子。”苏欣从包里掏出一打小册子，“这上面都是养猫的小知识，大家每人拿一本，回去好好看看。”
秀衫欣慰地看着这一切，他很感谢苏欣，这群流浪猫能遇见她真幸运。
“苏欣，我可以养那一只吗？”一个女生指了指屋顶上的尼伊，“它真漂亮。”
“如果它答应你，我没意见。”
“小猫咪，过来，到姐姐这里来，姐姐这里有好吃的。”女生冲着尼伊摇晃着手中的火腿肠。
尼伊瞥了那个女生一眼，跃下房顶消失了。
“啊，好高冷的猫啊。”女生沮丧地说道。
苏欣忍住笑意，早在意料之中。
之后，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过来领养猫，谁领养了哪一只苏欣都做了详细的记录，为的就是后面跟踪调查，虽然旧的流浪猫走了，又会有新的加入进来，但总数在一直减少，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五
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就快要入冬了。
秀衫坐在院子里用纸箱子和旧衣服给流浪猫们做窝。
秀衫说，大部分流浪猫都活不过冬天，为了取暖，它们寻找暖气井盖或者是汽车的排气管，尽管来说这些地方很危险，其余的则在寒冬中冻死、饿死、病死。秀衫每次说起这些事情总是很沉重。
苏欣在旁边整理流浪猫被领养之后的生活情况，确保这些猫被照顾好。苏欣关心这些流浪猫，为了弄清楚猫的习性和养猫的方法，她上网，去图书馆，向别人请教，从当初一个对猫一无所知的人到现在也是一个小小专家了。
“苏欣，这段时间你一直帮忙照顾这些流浪猫，都没来的及和你说声谢谢，谢谢。”秀衫微笑望着苏欣。
“哎，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可怜这些流浪猫。”苏欣不好意思的笑笑。
“以前我也和你一样只是单纯的心疼可怜这些流浪猫，但在这世界上还有成千上万的流浪猫在生死边缘挣扎，不是每一只都像它们这么幸运，有像我们这样的人去关心它们，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我突然意识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秀衫望着屋顶上的尼伊，而尼伊望着天边的夕阳。
苏欣发现自己还不够了解秀衫，他的内心，他的胸怀。
秀衫说这个寒假他们一家要回老家过年，这段时间给流浪猫喂食的任务自然是交给苏欣了。
秀衫把做好的猫窝房子巷尾的花圃里，这样可以确保流浪猫们安稳的度过冬天。
一切都交代好后，秀衫一家离开了。
苏欣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看望流浪猫们，特别是尼伊，她总是会抱着它在河边看一会夕阳，看夕阳的时候尼伊的眼神平静，蓝色的眸子清澈，似有星辰在流转。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天，苏欣因为有事去晚了点，等走到巷子里时天已经黑了。巷子里平时就没有什么人，更别说夜晚了，也没有路灯，漆黑一片，苏欣摸索着往里走，心都提到嗓子眼。
突然，苏欣感觉身后有人，刚想回头，一把匕首已架在脖子上。
“别动，抢劫！把钱交出来！”
“大哥……我……把钱……给你，你别……伤害我……”苏欣吓得惊慌失措，哭着哀求。
“快点，钱都拿出来！”
“好、好，我拿。”苏欣哆嗦着去拿自己的钱包。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白色的影子随着一声响亮的“喵呜”从房檐上跃下来，扑到劫犯脸上，獠牙和利爪撕扯着劫犯的脸，他发出痛苦的惨叫。
是尼伊！
劫犯挥舞着匕首，挣脱了尼伊的攻击，满脸血污，落荒而逃。
尼伊躺在地上，鲜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它雪白的皮毛，身体颤抖着，慢慢闭上了蓝色的眼睛。
苏欣抱着尼伊发了疯似的赶到宠物医院，秀衫也连夜赶了回来，但最终因为伤势过重，尼伊没能抢救回来。
尼伊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像睡着了一般，秀衫安慰着苏欣，苏欣哭得不能自己，在手术灯的照射下，尼伊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纱，恍若神明。
六
三天后，在尼克的墓旁边出现一座新的坟墓。
秀衫将尼伊的墓碑扶正，喃喃道：“尼伊以后不用再流浪了。”
“尼伊，谢谢你救我。”苏欣擦着眼泪。
秀衫站起身来，望着河岸，望着夕阳，夕阳的余晖下有两个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苏欣，你快看，是尼伊。”秀衫指着远处哽咽道。
苏欣望着远方，点点头，“看见了，还有尼克，它们要去哪？”
“可能是很远的地方吧。”
“再见，尼伊！”苏欣和秀衫奋力地挥手。
那只猫的身影回过头来，嘴角扬起，尾巴摆动，似是在告别。
两只猫的身影朝夕阳走去，消失在了金色光芒里……（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