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正是吃桂圆的好季节。休息日,早起让外卖送了一些桂圆,做了个大扫除,在屋里转了一圈,享受了一会儿窗明几净的幸福满足感,不由得有些感叹,我远离父母,要好的朋友也大多离得很远,一年半载也见不了几次,向来是一个人生活,过惯了没有感情牵挂在心的日子,好长一段时间都满足于这样清心寡欲无波无澜的心情。只是今天突然觉得有些孤寂。
摆摆头,抛开思绪。在阳台上泡了一壶朋友寄过来的绿茶,想就着新鲜的桂圆一个人放松放松,近段日子工作忙碌,基本上家里就是只是一个晚上睡觉的地方,当初看上大阳台,想着以后可以在阳台上看星星养花草的梦想基本上是没有实现。不过,能泡泡茶也是很好的,水滚之后,烫杯,冲茶,不一会儿,头道茶香已经肆意飘散出来了,其实,我对品茶不在行,只是喜欢茶香,没有时间去好好研究,所以,不太分的出好坏,只是闻着茶香就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倒是我几个信佛的朋友对茶都有很深的研究,所以,每年都会给我寄一些她们觉得好的茶,我也只能是在形式上不浪费这好茶和好心了。
倒去头道茶,再冲入沸水,茶汤淡绿,很是好看,入口茶香满溢,茶水甘甜。放下茶盏,看到旁边的桂圆,土黄色的小圆球,伸手去取一颗,不甚光滑的木质感,在指尖,突然好像传到心底,带入脑中,身体一瞬间仿佛被带回了某个过去时光,回忆尚未涌来,画面已然在眼前,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捧着一捧土黄色的小桂圆,试着塞进小小的我的兜里。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根本不受意志的控制。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泪如雨下。我的奶奶,我不由自主的思念你。这样的感情,是经过岁月沉淀之后,留在心里的珍珠。以前,读朱自清的《背影》,觉得情感描写有些做作,父亲给儿子买个橘子,用不着有那样悲伤的心情。但是时至今日,才明白,人一生会经历很多,路过很多人,见很多的人,甚至会爱很多人,最后能一瞬间触碰到你心里最敏感地方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而和这一两个人有关的细微点滴的幸福都值得你回味一生。
对于奶奶,我始终是怀着爱和歉疚的,我爱她,比爱任何人都爱,只是可惜,她走得早。而我,也没有守在有她的那块土地上。我也没有按照她的意愿,早早的结婚生子。我早早的离开故土,来到这所谓的大城市,为了生活打拼,把自己弄得遍体凌伤,清心寡欲。
这段回忆,很让我伤痛,勉强剥开那土黄色的壳,下面金莹剔透的果肉,我看着,却咽不下去。我很想念你,这世间的物和人,大多都是冰冷的,而我此刻隔着这十多年的时光却感受到你的手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