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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的一天,大约下午4点,大姐打电话给我:“建平,快转来,娘不见哉,”我也来不及问清情况,心急火燎叫张厂开车赶快回家。
张厂工作服也没换,发动车子忽怱上路了。这时我打电话给大姐问:“娘怎么不见了,”她说:“阿爸打麻将回来,没看见娘,找到了我这里来了,小区里都找遍了不见人影,”我说:“阿姐,放心我在赶回来。”
当年母亲82岁高龄了,有时一个人在家里没事,下楼走走,顺便捡点垃圾。父亲是天天雷打不动两场麻将,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到老菜场陆慕茶馆店吃茶打麻将,光车费一天就要40元,作为小儿子的我,无权干涉父亲打麻将,反正也输不了大钱,只要老人身体好就好了,有时伤风感冒了我会劝他不要去打麻将,麻将馆里空气不好。他说:“不去打麻将,要得老年痴呆症的,”还说村里某某某不打麻将,老早就死了,我也是无语了。
倒是母亲捡垃圾,我大姐是坚决反对的,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是没有穿没有吃,有时气得把母亲捡的垃圾都扔了。大姐说:“娘,你不要拾垃圾了,小辈的台都被你坍光了,”娘反驳说:“我又不是去偷也不是去抢,有什么坍台不坍台的,娘呆在家里是实在闲气,”姐姐被娘说得也是没有办法。
老人年纪大了,小辈不在身边实在无奈。我怱怱忙忙赶到小区门口,大姐在门口等了,说:“建平,你开车去,往城里去找,我和你姐夫往北面找,到时再联系,”我说:“好个,那你也不要着急。”
我和张厂从小区出来,一路沿相城大道向南开,车子开着窗放慢速度,我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路上看,开到了齐门路也不见人影。这时大姐打电话给说:“娘转来哉,”我压在心里的一块压头终于落地了。
原来娘是苏州六城门及大街小巷是闭着眼睛都能认识的,在使用粮票年代天天去城里做生意的。现在年纪大了,加上到处是高架立交桥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那天下午,母亲吃好午饭,在家里闲着没事,想出去走走的。她顺着相城大道往南走,心想向南走肯定能走到城里的,走走停停,走到了洋泾塘大桥,过了大桥有分叉了,也分不清那条路是去城里的路,母亲也不识字,也不会用手机,路上也没有人,都是来来往往的汽车,急得母亲是团团转,进退两难。
直到下午5点钟,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她只好坐在了路边。这时有个年纪小伙子,开着摩托车,路过看到路边坐着我母亲,便停了下来亲切地问:“大妈,你怎么坐在这里,”我母亲也不会讲普通话,用苏州话说:“我要转去,”年轻小伙子,也听不懂我妈说的话。小伙子只好拦住开电动车的一位阿姨,正好阿姨是本地人,能听懂我母亲说的话,搞明白了。
小伙子把我母亲抱上了车,送到了中翔小商品市场。我也赶回来了,问大姐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姐姐也不知道。
后来我通过104.8电台帮帮团,也没有找到这位热心的小伙子。母亲是找到了,热心的小伙子始终是没有找到。我心里是一直掂记他,希望他能看到这篇文章,我要当面谢谢他,祝他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