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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生，可笑可笑，教书二十载，竟然教出一丝政治理想来。”老张不无戏谑地自嘲道。这也难怪，诚如朱光潜先生所说：一个民族的性格与一个社会的状况大半是由教育和政治形成的。教育与政治的高度相关，一度让老张觉得学校既是知识的启蒙所，亦是思想政治的启蒙所，管理一个班级与管理一个国家似有诸多相似。
（一）国 王
老张，一介小学教员，但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国王。在班级体系中，他拥有绝对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威。大多数学生，特别是小学生，对老师似乎有着某种先天性的崇拜。老张认为，这得感谢教育的鼻祖——孔老夫子，是他让“天地君亲师”的三纲五常理论深入人心的，这使得老师的权威有了类似“君权神授”的依据。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别看小小的一个班级，政治、经济、文化、司法、外交……样样涉及。老师统领班委，开展班级管理工作。他可能聪明睿智，雄才大略，也可能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尽管他自己也清楚，法治的力量应该大于人治，然而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即便法治也得靠人来推行。如果不动用“国王”的权威，那么法治就很难从根本上得到推行，以致于人类历史上绝大数时间里都是权威大于法治的。基于这样的现实，一个老师只要品行不是太出格，以至“民怨沸腾”，那么他依然会跟历史上大多数的君王一样，丝毫不会影响其“贤君”的称号。
老张觉得这不合理，他想做一个真正的“贤君”。
在大多数学生心目中，老师的形象是被“圣化”了的，是不会出错的。然而，人无完人，老师当然也会犯错。学生们犯错轻则训斥，责令改正，重则掌手，但老师犯错却是可以搪塞的。学生们碍于权威一般不会公然指出，即便有不谙世故者指出了，亦可以一句“是朕错了”来赢得学生的谅解。老师还能因此被冠以反躬自省，勇于担当的美名。当然还有一种更为狡黠的处理方式，老师可以面带微笑地说：“真聪明，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今天老张上课写了一个错别字，他把词语“蛰伏”写成了“蜇伏”，并让学生抄下来。一个学生立刻发现并指出了，老张好不尴尬。进入高年级以来，板书内容越来越多，书写时，老张常因写得太快而出现手不由心，也会因一时犯怵而突然忘了某个字的写法。这使得老张上课愈加谨慎起来，生怕写了错字而让自己陷入被动。面对今天这种情况，想做“贤君”的老张当然不能简单地以一句“对不起，老师错了”来搪塞，更不能昧心地编个狡黠的理由，说“是老师故意考验大家的”。老张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同学因为老师写错而跟着写错的？”有一个学生举了手。老张接着说：“既然你因我而犯错，那我就罚自己把这个字写50遍，交给你检查。”事后，老张差点忘记履行承诺，但在一个“不谙世故”的学生提醒下，老张还是罚自己把“蛰”字写了50遍，当众交给全班检查。
老张想，如果每个“国王”都能谨慎行事，都能坦然面对错误，那么世道是不是可以更清明呢？然而，学校不同于其他社会体系，惩罚一个老师远比惩罚一个“国王”容易得多。不要说敢于承认的勇气，就是分析对错，明析职责在其他社会体系中都是难以做到的。对错在学校里是泾渭分明的，就像“蛰”和“蜇”，可是要弄清社会治理体系中的对错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国王”犯错能找到的搪塞之辞也就更多了。搪塞的途径越多，“国王”就越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和力量，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
（二）官 僚
老张发现，即便一个小学生，即便他只是当了一个小小的班长，久之，亦会产生官僚气。他在群体活动中会表现出“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官样儿。比如游戏时，他要先选自己喜欢的角色，同学有某个新鲜玩意儿，他会享有优先玩耍权，在与同伴的争论中，他会表现得底气十足……当然，这并不全是学生的问题。
刚入学的小学生，都有一个“班长”梦。只要听说竞选班委，每个孩子都会以极大的毅力来约束自己的言行，以求得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在孩童眼里，荣誉是大于责任的，他们只看到了班长这一职位带来的荣誉感，并不明白其中的责任和担当，更不会想到当班长是要服务他人的。一旦被选上，班长就相当于获得了从老师那里下放的权威，自然会得到更多同学的青睐，追随他的伙伴也会越来越多。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一群人的中心，势必会得到别人更多的迁就，这就助长了他的支配欲望，自然而然地变得“官僚”起来。如果老师不能及时对其进行责任和担当意识的引导，对他来的说是弊大于利的。
老张曾不无惋惜地讲起过一个学生。一个出色的女生，她声音洪亮，口齿清楚，手脚麻利，而且具有极强的主动性和自我约束能力，这样一个孩子无疑是班长的最佳人选，于是她当了班长……老张让她负责自习课纪律，让她组织同学排队，让她报告未交作业的人员……是的，她干得很出色。即便老师不在教室，班里仍能安静如常；她响亮的口令一响，同学们便能立马站成两列……老张既满意又欣慰，于是表扬和鼓励像春天的小雨般洒向她。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每年班委竞选，她得票总是最多的，她也就一直担任班长到四年级。随着年级增高，老张发现关于她的投诉越来越多：有人说她怂恿同学不和谁玩，有人说她用小棍打不守规矩的同学，有人则干脆说不想和她一起玩了……虽然老张每次都会对其进行教育引导，但收效甚微，她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顶撞父母，造成家庭关系紧张。
在学校中也不是所有班干部都是由全体同学投票表决产生的。有时候老师也会利用其权威，跨过全体同学，直接任命某个班干部。班级管理中有一个比较通行的，而且也是被许多教育者所认可的做法，那就是让“刺儿头”来管理班级。当一个学生特别调皮，谁都管教不了他的时候，就让他多做事，多承担责任。这种做法类似于社会体系中的，用“魔鬼来管理魔鬼”。刺儿头以其霸道，不按常理出牌的处事风格，确实能让班级管理在短时间内收到的奇效，甚至还能让班级收获一枚回头的浪子，但长远看来，这样做的风险是大于收益的。其一，刺儿头做事，只讲结果，不管手段，很容易挑起事端；其二，让不遵守规则的人来守护规则，极易对管理者的神圣感和公众形象造成污损。
小杰是班里出了名的捣蛋鬼：他爱搞恶作剧，趁前桌专心听课，用水彩笔在人家背后画小人儿；他爱讲脏话，一言不合便在走廊上大声开骂，甚至大打出手；课上，他总能以独特的想象力接过老师的话茬，成功地将严肃的课堂带偏；偏偏他还有很强的号召力，领着追随者三天两头惹事生非……让老张颇为头痛。但小家伙认错态度极好，每次被叫到办公室都表示要诚心改过，可事不过三秒，他又是一副嬉皮笑脸样儿。老张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再犟的牛犊，只要戴上枷就老实了。”既然小杰不遵守规则，就让他来守护规则，于是老张让他当了纪律委员。你还别说，自小杰当上班干部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开始约束自己的言行，时刻关注班级形象，维护班级荣誉。就在老张为浪子回头感到欣喜时，问题又来了。小杰开始“滥用职权”：他采用威胁，甚至打骂的方式强迫同学按自己的要求做事；还有同学在上放学路上请他吃零食，以此来逃避违反纪律的惩罚。小杰不仅不知错，还甚为高兴，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儿；有些“老实巴交，不善交际”的同学成了违反纪律名单上的常客……这时候老张面临着两难的处境，让他继续管理班级，势必难以服众，可取消小杰的班委资格，势必又会让小杰更加反叛，难以管教……像这样仅仅为了平息“刺儿头”带来的管理麻烦，而让其摇身一变成为管理者，无异于本末倒置。
老张觉得学校不应该成为“初级官僚”的温床，学生不该把荣誉和权势看得重于责任和担当，老师不该为了教育好“刺儿头”就跳过班级制度让其参与班级管理。他试着改变这种局面。他将全班同学分成多个小组，将班委“外包”给各个小组，轮流服务和管理班级，并每周对各小组服务管理工作做出评价。以此，既让所有学生都体验了一把当班长的“瘾”，也让他们都感受了一下服务他人的艰辛，还避免了权力长期握在某个人手中，所形成的官僚气。
房龙说：“我们很少出于某种纯粹单一的动机而做某件事，但我们还是要从诸多动机中选出一个最值得钦佩最有价值的加以修饰，好迎合大众口味，然后公布出来，把它称为‘我们做某事的真正原因’。”我们当然不能苛求所官员都纯粹为了情怀，为了责任和担当来服务大众，但作为管理者起码不能只为迷恋荣誉和权力而成为那些在利益面前“抹着昂贵的口红喊着廉价的口号”的伪善者！
（三）观众
老张近来常常感叹：“舞台很大，演员很多，却没有观众。”
艺体节的舞台上，一个个节目精彩纷呈，艳丽的光影，亮眼的服饰，轻盈的步态，婀娜的身姿……你难以想象学生节目竟能达如此水准。台下观众云集，却大多只是扎堆聊天，只有在节目风格转换之时，才有人抬头瞟上一眼，旋即又埋头低语起来。
从小，社会就告诉我们，只有成为演员才有资格万众瞩目，于是我们努力地成为演员。老张听说，前些年六一，某老板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参演六一节目，竟然提出要赞助演出……人们对舞台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事实上，这些年来学校培养了好多演员，也不断地扩建舞台，可即便舞台再大，也没法让所有人都成为演员。那些没法成为演员的人，就被迫做了观众，但观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我既然成不了演员，也不想成为“瞩目”他人的观众。因此，便有了艺体节上只有演员而没有观众的一幕。
如果把课堂看作另一个演出场，那么老师无疑就是演员，学生无疑就是观众了。课堂上，老张口若悬河，深情款款，什么慈母情深，什么英雄气概……讲台下的“观众”却是一片呆若木鸡。老张眼里的情真意切，在学生们眼里却是“不合常理”：母亲给儿子一元五角钱买书，就想感人肺腑？平日里，我们的零花钱都能成百上千；小英雄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不为所动，还能顺利逃脱？敌人真是愚笨可笑……其结果只是换来了老师的自我陶醉和学生的嬉皮笑脸。世间所有的演出都一样，哪怕演员再专业，如果节目不能与观众产生共鸣，也是难以抓住观众的心的，而且所有的观众无不讨厌说教式演出，即便小孩子也不愿成为你说教的对象，但教育恰恰说教意味浓烈。这正是当前教育的一大困境，毕竟不是每个教育者都能做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
任何一个演员，都没有指责观众的权力。节目不能引人注目，那只能是演员的问题。可现在的观众似乎越来越难迎合了。老张发现，每每超市搞活动，如果要送礼物，总少不了一批老人前去捧场，他们在那里待上半天，不但图了热闹，临了还能领回一包鸡蛋，一小撮面条。这些观众只为小利。某房产开发商，为宣传造势，请了省城里专业的演员，包下当地最豪华的演艺大厅，向各单位赠送入场券，其结果，到场的都是闲来无事的退休大爷大妈们。极具文化的演出，看得他们哈欠连天。这些观众，只是来凑数的。某局行大庆，精心排练了节目，除了到场的领导们，演员和观众竟是同一批人，如果不是自娱自乐，这样劳心劳神的演出，除了翘着二郎腿看完节目，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好大喜功者，没人会喜欢。
工具性的教育总想着将每个人培养成演员，却不曾告诉他们如果成不了演员，如何做自己的主人。演员需要培养，观众的意识同样需要觉醒，如果观众只是来举举手，鼓鼓掌，谁愿意来当观众呢？
好的节目，并不是单单要显示出演员水平有多高，还应当呈现出的是观众有多喜欢和拥护。否则，即便将整个天下都变成了舞台，其结果也只是徒有演员而鲜有观众的。
（四）痛脚
发明“小手牵大手”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创建文明城市，机动车管理，防诈骗，禁毒教育……无数的小手牵大手活动，由学校这一个点向全社会铺展开去，这充分体现了学校教育在社会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这样一种教育业态，老张并不完全否定，因为它确实能起到增强教育影响力的作用。然而，这样以来，整个社会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悖论：教育似乎只对单纯的小孩儿有效，对饱经世事的成人是无效的，所以才会出现教不好“老的”，就让“小的”去教。一个理念要得到多数人的拥护，显然是因为这个理念真的很好，而不应该指望受教育者像孩子那般单纯，不明就里，盲目遵从。
老张觉得，之所以，许多社会教育功能被下放到学校，其中少不了这么两个方面的考量：一是学校覆盖面广，一个孩子就可以覆盖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就可以覆盖社会体系中的各行各业；二是，孩子是每个家庭的宝，也是学校体系中的一员，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说难听了，有点像四川话中的“捏痛脚”。一个人被捏住了痛脚，就只得乖乖就范。
“痛脚式”管理类似古代的株连制。老张有个同事，因房屋拆迁对赔偿方案有异议而成了“钉子户”，很快他便接到上级主管部门的约谈，要求他以大局为重。一个制度完善的社会，应该以制度去解决问题，而不是通过“捏痛脚”的方式，去解决产生问题的人。
（五）举报
曾几何时，学校中流行着在班里安“小眼睛”的做法。老师的初衷当然是好的，因为学生太多，容易出现管理漏洞。本着对学生负责，及时纠正不良现象的原则，老师会在班里挑选几个乖孩子作为眼线，暗地里报告班里的坏人坏事。
对此，老张不尽赞同。他认为举报坏人坏事是光明磊落的行为，所有的举报都应该在阳光下进行，而不该是背地里的。要知道，历史上曾有那个几个举报成风的时期，最后都造成了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
对于举报，老张在念书时也是深受其害的。一次是被人举报。教室里的一扇窗户玻璃坏了一大块，剩下小半边嵌在窗框里。老张顽皮，跟窗外的同学捡石子互扔，“砰”地打在了那小半边玻璃角上。老张当时虽有些害怕，但想到玻璃本就是坏的，也就没太在意。可放学就被老师叫去了，说砸坏玻璃照价培偿。经济拮据的年代，老张的父亲花了两块钱换了学校的整扇玻璃。一次是举报他人。教室的后门破了个大洞，一块木板子摇摇欲坠，被同学一踢，掉了。老师听说后很生气，因为老张的小组靠门而坐，老张又是组长，老师说如果找不出谁踢坏的就让老张和全组人赔偿。禁不住吓的老张只得说出实情。事后，虽然老师弄清了原由，并未叫被举报者赔偿，可老张却成了“告黑状”者，每每见到那同学都抬不起头来。
因此，老张教书后告诉学生：对于举报，举报者的动机很关键。是寻求公平正义，还是与恶行作斗争，又或是以此来劝诫他人，帮助改正……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但如若只为了打击报复，或是看他人笑话，还是不举报的好。对被举报者而言，任何公开的举报行为都是值得尊敬的，被举报者当虚心接受，说明情况，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然而，学校毕竟不同于社会体系。学校体系中的被举报行为大多是可以弥补和改正的。社会体系中的被举报行为就复杂多了，且不说举报者的动机，单论被举者将要承担的严重后果就会使他们难以做到“心平气和”。
（六）拼多多式的激励
任何一个社会体系要得以有序运转都离不开激励机制。特别是对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朵小红花，一个五角星，一次老师的口头表扬都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老张发现，新近出现了许多创新性的激励机制。这一机制的特点是层层加码，类似闯关游戏。先确定几个层级的奖励，比如低级的奖励是朵小红花，高级点的是一颗星，再高级点的是一张小奖状，更高级的则可能是某种实物。学生集齐几朵小红花就可以换一颗星，多少颗星又可以换一张小奖状，几张小奖状又可以兑换某个实物奖品……如此循环往复，让许多孩子乐此不疲，这一做法甚至一度被校外培训机构广泛使用。
在老张看来，这实在是不可取的。老张从不玩拼多多，就是因为拼多多用形式化的，不断叠加的期许来磨灭人的热情。初入学的孩子是充满热情的，奖励当然有必要，可如果某天他们成熟了，意识到这是一种欺骗式的，空洞的奖励之后，会不会磨灭他们对学习本身的热情的呢？
（七）弱者
办公室里，两个孩子因一支不见了的笔而争吵。一个说是另一个偷的，另一个则坚决不肯承认。双方都信誓旦旦，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断，甚至都没有把办公室里的老师放在眼里。那个被指责偷笔的孩子在争辩中表现出了极佳的口才，他口齿清楚，表达有理有据，让老张刮目相看。
此时，上课铃已响过很久，别的孩子早已开始上课了。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持续了好几分钟。班主任老师也无法分辨是非，便随口提了一句：“既然你们各执一词，咱们就调监控吧。”原本是想吓唬说谎的孩子，不曾想，两个孩子都表示同意。于是，班主任老师只得告诉他们，调用学校监控得有复杂的程序，先要报给学校，再由学校通知警察，然后请双方家长到场。一听程序这样复杂，那个掉了笔的孩子仍然坚持要调取监控，那个被指责的孩子却有些犹豫了。略作思考后，他说道：“这样吧，已经上课很久了，我也不想跟你吵了，不想在这个事上继续纠缠，我买支笔来赔给你。”
此话一出，一个念头马上在老张脑中闪过：难道真是他拿的，要不他怎么愿意提出赔偿呢？可老张转念又想：是不是也会有这样一种可能，那个被指责的孩子不想在这事儿上久久纠缠，为图清静，选择“背锅”呢？虽然不是自己班里的孩子，但老张马上叫住了他，让他随自己一同出了办公室。
老张严肃地问道：“现在没有旁人，你告诉我究竟有没有拿他的笔？”那孩子没有犹豫，说：“真没有。”尽管老张仍然无法确定真相，但他选择了相信，因为如果为了真相而冤枉了一个好人那才是罪孽深重。于是，老张告诉那孩子：“没有做过的事，决不能承认。即便你想从这件烦心事儿中抽身，也不能承认偷窃。”
生活中，老张看到了太多像那孩子一样为图清静而选择忍气吞声之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社会往往会把率先妥协者当成弱者，那些好说话，脾气好的人难免会成为别人负重的工具。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一定会分出强弱，哪怕是小学生。一个孩子在班里属于强者还是弱者，大多跟成绩，交往能力，家庭环境等因素有关，这与社会体系一致。关注体系中的弱者是社会和学校共同的责任，否则人类社会就不能称其为文明。但有些人并非真正的弱者，他们只是好脾气而已，如果一个体系把好脾气的妥协者当成弱者，那就大错特错了。
二十年班场生活，老张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一个社会是怎样的，那么这个社会中的每个体系也都差不多是这样的。同样，一个小的体系是怎样的，那么那个大的体系也是可以以小见大的。老张最担心的是这群娃步入社会后，会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老张最期望的是，有一群娃能引领和改变社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