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兮长相忆

        若是时光回流倒转、循环反复,你会择谁长留心中?

        若是思念无痛、相思有果,你会拾何种情愫填满余生?

        若是今生有缘无分、来世遥遥可期,你会为谁保留那一份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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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白《秋风词》中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仓央嘉措诗传中也有“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至相恋。第二最好是不相识,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单就相思二字,何解?谁解?何若这长短相思都这样伤人体魄,动人心魂?暂且不问世人是否都亲身经历过相思情劫,就只简单字面“相思”二字,就让人猜测颇多,引申颇多,联想颇多……何解?终不可解。谁解?世人皆可解也终不可解。

        生存在这尘世,我们都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与情非得已。可是,即使是这样,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昔日已成过去,化作过往烟云;现状不能改变,生存如履薄冰;未来还未可知,思绪漫漫无涯。兜兜转转地寻找,来来往往地追觅,最终却也只是在宿命安排好的空间里,你拂过他衣衫一角、他掠过你阳光下的倒影而已,一世万千,一眼万年,纵使情长,奈何纸短,相思写不尽,泪眼化作花,彼此终不可见。

        爱情之物,乃是由情长双方共同萌发之情愫,要说起它来,本身就是不可捉摸的东西,你越是步步紧逼,它越是默默倒退,直到更远、更远……最终什么也未曾留下,惟有你一个人在墙隅守望,确实一场空,确是一场空,一场连风都带不走的空白与省略,连爬山虎都勾不起的失望与颓丧、过错与荒唐。

        相思无涯,可人却是多情物,虽不能回答何为相思,心中却早已有定数,知晓由何种思绪牵扯出来的情感可谓相思,明白心中惶惶不安是为了谁,明白清酒为谁饮、浊泪为谁流。来到生命的开端,谁也不能翻开前世的残卷勾起过往的回忆;走到生命的尽头,谁也没有把握说陪伴身边永生永世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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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彼岸灯火,心之所向;后来渔舟晚唱,烟雨彷徨。你我本是陌路人,有朝一日,却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逢。在此之前,属于我们各自的人生线在宇宙的平行时空里自由来回地穿梭,那么多年,那么多的翘首以盼的日子,从未有过相交的一天。可后来,两段相交的轨迹不间断地发展着,蔓延着,直到生命的另一头,另一端。我本知道,尘世中万千次的回眸相望也抵不过一次相遇或重逢;我本知道,岁月自生以来就有泯灭记忆的作用;我本知道,匆匆相遇最终也只能相互成为生命的过客;我本知道,时间残忍,又怎会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不约而定。最后最后,唯有相思作伴。

        你说兰舟轻发,西楼月下忆娇娘;后来江湖两忘,只影天涯踏秋殇。当初,你说要去闯荡天涯,长风万里,携明月为伴,我深知那是你的信仰,可是你,却从来未能与我诉诉衷肠。我的想法,在你眼里完全就是多虑。你,一意孤行,转身就走,戴着斗笠,说,往事不要再回首;我,声嘶力竭,拼命挽留,哭,只想与你共白头。可是,终究抵不过你心中的理想,你那么执拗,它那么坚定。那么,我只能收拾行装,跟随你的脚步去远方,把你去过的地方当作故乡。从此,日出日暮,你走过的地方我会再度踏上,天涯海角,相思无涯,生命轮转数十载,我定会再遇见你。

        你说水静莲香,惠风和畅;后来云遮薄月,清露如霜。我是天涯的浪子,你是人间的芬芳。二十余载辗转,惟愿用尽余生守护渴望。忆初见时,赶路的疲惫侵蚀全身,我无心去欣赏这江南水清如镜、人美如画。殊不知,错过江南的美便是最深的遗憾;与你错过,乃为此生最为致命的相思。借宿栖身,我从不相信所谓宿命论的安排,可是自那日起,我不得不承认这命运,我相信了所谓因果轮回,重生转世。你是我上辈子梦里见到过的姑娘,也将是我此生魂牵梦萦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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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你眉眼,细腻婉转,风吹动发丝,点点水珠泛起涟漪绕着罗裙跳动,弥漫出水雾,晶莹灵动,我不知道这词该是用来形容水珠还是该用来形容你的脸庞。我想,再剔透的水珠怕是也不及你十分之一柔媚吧。流连江南数日,你我确也相识相知,你说,自眉眼相对之时你就已经向我许定余生,可是,我早已习惯了仗剑天涯,又怎会甘心长居于水乡。江南确实美,那温婉,那恬淡,足够吸引人,却,不能让我这天涯游子为之放弃长风冷月、戈壁沙滩。世人都道我薄情,而我,相信你,相信你明白我的心思,相信你理解我的侠骨柔情。此生,若你怨我无法和你长相厮守,罚我来世对你相思肠断,可否?

        相思,相中了便是思;长相思,漫漫人生牵扯情丝。它是病态,也是情态。相忆,你离去,独我一人翻转回忆;长相忆,曾答应你,择你长存心里。它是执著,也是牵绊。此生爱恨轮转,来世是否仍有牵扯?这两字,若是度过,那便是余生可期;若是长久羁绊,那只能称作生命之劫。“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当提及相思时,远方的人儿啊,我不知你心灵何种,情绪何样?你可知我,早已经是愁思绕断肠。漫漫思索无际,寒来暑往,看过清露晨霜,看过灿烂骄阳,看过七色晚云,看过点点繁星。可我,几十余年却不见你,在梦醒之处,双眼朦胧。知否?我也想如你一般,揽长风细月,看霜花夕阳。

        这致命的被称为相思之物,何以你如此恶毒?夺我韶华,赐我病态,扰我心神,以白发换青丝,以孤独换相守。你是否是想让我向“命运”二字低头?向“情”一字折服?那我便以这青天大地、携这清风明月为誓,纵使倦态尽显,纵使山崩海平,我也知道有一个人值得我为他守候。相见,相恋,相识,相思,我知道,熬过了相思,那便是相爱,相拥,相护,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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