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胜梅 图/网络
01
夏日的傍晚,我在厨房洗碗,女儿在客厅玩玩具。那时她三岁半。
“妈妈,我的玩具小熊呢?”女儿跑到门口问我。
“你好久没玩,妈妈洗好,放到衣柜顶上了。” 我边埋头洗碗边回答。
“我没看到啊!我的玩具小熊呢?” 她开始着急了。
“小卧室衣柜顶上!” 我有点不耐烦。只听到她噔噔噔地跑过去,又噔噔噔地跑回来,继续追问:“妈妈,我的玩具小熊呢?”
我不耐烦地程度加深,放下手里的碗,带着她到小卧室。指着衣柜顶上的包着玩具熊的袋子,忍着不耐烦,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在这里吗?你抬头就看到了!”
女儿把头抬得很高很高,下巴和脖子都要成一条直线了,没两秒就低下头来,说:“但是这样很不舒服啊!妈妈,你试试。” 她边说边费劲地扶着自己仰起的脖子。
女儿的话让我停顿了几秒,我蹲下来和她同样的高度,尝试仰着头去看柜子顶上的东西。那一刻,我才真正看到她所看到的世界。我根本看不到柜子顶。那个将近2米的柜子我都要仰着头看,她才1米不到。仰起头对她来说很费劲,坚持不了几秒,也根本都不可能看到上面的东西。
我笑了,蹲下来,跟女儿说:“谢谢你,让妈妈看到了你的世界。” 于是,我抱起她举过我的头顶,让她看到了柜子顶上的玩具小熊。她终于看到了,才放心。
我以为她都没有仔细去找。原来,是我用自己的视角去度量了她的世界,所以我才没能理解她的行为。
02
午后,我带女儿去超市。在回家的路上,女儿突然尖叫一声:“妈妈,一条毛毛虫!” 我本能的以为她是害怕了,会赶紧躲在我身后。但是,等我低头去看她说的毛毛虫的时候,她已经干脆的一脚踩下去,我只看到她脚下那条可怜的毛毛虫的尸体。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怎么这么残忍?!我在意识到自己有愤怒情绪即将爆发的那一刻,进行了有意识的调整,我开始思考,我应该怎样看待孩子的这种行为呢?她怎么对小生命这么残忍?我应该怎样引导呢?在我的头脑中闪现出各种做法。
还没等我想到一个好的答案,只听到女儿说:“妈妈,我说了要保护你的!我说到做到,绝不妄言!” 我愣了一下,刚才在路上我们在讨论动画片里的野兽,她一直说要保护我。我抱起她,看到她眼里充满了坚定。我吻着她的小脸蛋,笑着说:“谢谢乐乐保护妈妈的勇敢。”
原来你的世界是这样。我差点误会了,孩子的行为只是在诠释她在保护妈妈。
03
孩子的世界,视角比我们低。请和他们有个平等的对话,看看他们的世界。
鲁道夫•德雷克斯在《孩子:挑战》 中写到:
成人通常对孩子与自己平等的观念感到很深的不安,于是他们断然否定这个可能:“真可笑,我比我的孩子懂得多,他怎么可能跟我平等?” 当然不是相等,不是在知识、经验或技巧方面的相等,即使成人之间也没有在这些方面的相等。平等,并不是相同的一致!平等,是虽然每个人都有能力和性格上的差异,却有权利享受同样的尊敬和尊重。
我们曾经做过这样的体验活动,我有幸扮演过那个低视角的孩子的角色。我站着,仰着头,和站在椅子上的爸爸妈妈对话,我告诉他们我只是个孩子,我想要归属感。我都看不到他们的眼睛,遭到他们一遍遍的拒绝甚至置之不理之后,我的眼泪已经快要落下来。我心里在一遍遍的问,为什么他们那么忙,忙得看不到我的存在和我可怜的需求。我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看得到他们一张张拒绝着我的忙碌的嘴巴,忙着命令我,忙着敷衍我,忙着打电话。我想把自己包裹起来,我想逃离这个冰冷的地方。我压抑着充满了无助和失望的泪水,为了完成接下来的体验。要知道,我还是个成人,我只是在扮演,却也真的觉得这个丛林世界难以呼吸!
在第二轮体验中,当“家长们”从椅子上走下来和我对视时,我已经觉得舒服很多。至少我不用仰着头了,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我称之为“爸爸”“妈妈”的脸。原来他们长成这样。当他们用一句句包含了理解、同情、鼓励的爱的语言跟我说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力量,支持。特别重要的是最后那一个深深的拥抱,让我感觉有从心底的满足感。那几个特别有力量的、宽厚的、温暖的拥抱,现在回想起来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温度。泪水在我眼里打转。
我不禁问,我们一天当中,有多少次和孩子的对话让孩子看清楚了我们的脸,看清楚了他们称之为“爸爸”“妈妈”的脸?小小的他们,生活在高高的丛林中,这样的世界应该难以呼吸吧!
想想我们有多少次和孩子平等的对话,且不说内容权力的平等,我们又有多少次保持了视线上的平等?
孩子的世界,天真无邪,美的如此纯粹。请给他们机会,认真倾听他们的世界。
从孩子的角度去看待孩子的内心和感受,而不是用成人的感受去判断。放下我们的经验,放下我们的指指点点,用心感受他们的感受,你会得到一个他们的世界。
回归初心,回归那份爱与尊重